“他必然要去嗎？”阿遙抱著最後的但願。

卿明一貫謙恭謹慎，他越是謙虛，越讓人感到他的心機深沉。這一點，皇後看得很明白，阿遙也看得很明白。

白芷又勸：“卿明蝸在皇後眼皮子底下，一向也長不大。他想去西北，除了要靠嘉世護身以外，也證明他毫不甘心安於一隅。或許你該看到他的野心，併爲他運營些甚麼纔是。”

白芷握著阿遙的手：“陛下遲遲不肯立儲，是因孟遠川把持西北一方，孟家勢大，就不免有曹操之禍。老二生性霸道，老四是個繁華蟲，這兩個雖有孟家互助，但絕非儲君之選。若說除了嘉世以外，另有一人堪被委以重擔，我信賴卿明會是第一人選。卿明的資質，你不是不曉得。”

白芷問：“如何，你還會唱曲兒嗎？”

阿遙道：“我心匪石，不成轉也。變甚麼也不能變心。變了心，橘子就壞了，人也壞了。”

白芷低聲勸說：“公主為甚麼對你這麼冷酷，還不是因為你總惹陛下活力。彆人都群情她的生母是個冇名分的宮人，她內心如何會好受。我再說一句犯諱諱的話，皇後孃娘固然也是個母親，可在母親之前，她是個超卓的政客。公主心竅通達，耳濡目染下，豈能不生衡量之心？——到現在，她的婚事懸而未決，朝堂上多有薦她去和親的定見。現在陛下還算是寵著公主護著公主，哪天被逼無法點了頭，你要公主去做個北齊的橘子嗎？你放心嗎？”

阿遙笑嘻嘻清算著衣裳道：“疇前我爹發財的時候，娶了一房姨娘。姨娘是唱戲的，彆人不大看重，我卻喜好她唱。一來二去，也就聽會了幾首。”

白芷反麵阿遙打啞謎：“人的心隔著肚皮，隻要你本身曉得冇變就行了，何必老是放在明麵上。我們在深宮裡又不是獨活，總還要為彆人考慮。更何況，那是你親親一雙後代。”

阿遙不笑，用心腸遁藏這個話題：“我不明白你的意義。”

白芷站起家來，燭光下她的身影不似疇前和順，暗影把她塑造得更加立體：“生在皇家，就冇有不爭的時候。你還看不透麼？——蓁蓁到了出嫁的年紀，一旦她的婚事聯絡了一方權勢，那麼蓁蓁會成為卿明的最大助力。一樣地，一旦卿明分府彆住，有了某一方的支撐，以他的才氣，不是冇有爭儲的機遇。蓁蓁和卿明，都在為本身的運氣抗爭。你老是看不透孩子們的痛苦，以是蓁蓁如許惱你。”

“嗬。”白芷笑了一聲，“我呀，隻聽過橘生淮南淮北的典故。有一層寄意是，人在分歧的處所就會變成分歧的脾氣。你這隻橘子，彷彿在那裡都不會變，一向挺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