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裡她服藥後本日已有好轉,卻也不過臨時罷了,隻要完整消弭毒性方可保她性命無憂。
南朝,帝都,鳳華。
鋪灑開的光影暉映在他周身,垂垂地他在刀鸑鷟的諦視下於嘴角勾起淺淡若水的笑容,可這笑容卻更甚三月春光,使這塵凡之景黯然失容。
“女人嚴峻了。”蘇辰砂伸手攏了攏身上的狐裘,那雪色幾與他的手背色彩不異,“先歇息吧,晚些我再來看你。”言罷,他的目光在刀鸑鷟的麵龐上逡巡了半晌,像是做了甚麼決定般,微微一笑,又向他身後的兩人悄悄點頭,便回身拜彆。
他自幼便熟讀醫書,對醫術也多有研討,昨夜為她診脈,脈象遲緩卻按之有力,她體內邪熱亢盛又與呆滯的寒氣相撞,他便知她是中了九幽聖教噬魂釘之毒,他聽聞過這毒性之風險,發作時會令人感到如同身處冰火兩重天之境,五臟六腑皆劇痛難忍,若中毒一年無解便會是以致死,而這毒卻隻要將至陽至純之心頭血飲下方可消弭。
許是這陽光過分暖和,未幾久她本慘白的麵龐便浮上一絲紅暈,看上去倒是為她增加了幾分赤色。她纖長睫毛在浮動的光影中如同蝶翼般微微顫抖,掙紮著將要醒來。
她看著那人的素錦嵌玉靴停在床榻邊時,才抬首望去,他以羊脂白玉簪束髮,純白若雪的狐裘托著他通透澄淨如玉般溫潤的麵龐,那兩道如同連綿雪山般的眉在暖陽的暉映下生出幾分溫和之韻,眉下的眸子似倒映著萬裡層雲,千山暮雪,紛飛著星星點點的孤寂與疏離。
她緩緩展開雙眼,像是要證明這統統的實在感,剛想起家,卻見一身著香色繡衫羅裙,挽著雙丫髻的女孩子,生的嬌小小巧,明眸皓齒,年紀彷彿與本身普通大。
“公子放心,我與雲裳定會好生照顧這位女人的。”花容站在蘇辰砂身後,讓人驚奇的是她竟與雲裳有著不異的麵貌,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紅穩,不似雲裳看上去那麼孩子氣。
“是,公子。”蘇越不由想起一月之前在北漠疾風關瞥見的那雙海藍色的眼眸,影象猶新。
“女人,多有獲咎。”他倒並不在乎,任由刀鸑鷟的目光流轉在他的麵龐之上。言罷,他伸出素白潔淨的手來撩起刀鸑鷟的中衣衣袖,暴露她瑩白如月的一小截前臂,搭上兩根手指,埋頭為她診脈。
蘇越自是曉得自家公子所問,以是並未多思便道:“約莫也在三個月後便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