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鸑鷟坐在榻上,目光追跟著他素白的衣角直至他的最後一絲身影消逝在門後,門前拉扯的陽光驀地喧鬨了下來,而她卻覺著心上有甚麼東西一掃而過,有些許欣然若失。
隻是動心,她尚且不太曉得這兩字有著如何的寄意,也不肯孔殷著去體味。
“公子放心,我與雲裳定會好生照顧這位女人的。”花容站在蘇辰砂身後,讓人驚奇的是她竟與雲裳有著不異的麵貌,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紅穩,不似雲裳看上去那麼孩子氣。
“那女人便好好歇息,晚膳時我們自會來喚醒女人,女人如果有事固然叮嚀我們。”語畢,她表示雲裳與她一同分開。
做了決定,倒下身子,雙眼發澀,抵不住是身子軟綿的倦意,瞬息間便沉甜睡去。
“女人,多有獲咎。”他倒並不在乎,任由刀鸑鷟的目光流轉在他的麵龐之上。言罷,他伸出素白潔淨的手來撩起刀鸑鷟的中衣衣袖,暴露她瑩白如月的一小截前臂,搭上兩根手指,埋頭為她診脈。
刀鸑鷟實則覺著雲裳說的並無甚麼不當,她確切癡癡地盯著他看了好半天,也承認他確是霽月清風,若芝蘭玉樹,很難不令人傾慕。
“這裡是蘇府,鄙人蘇辰砂,是這裡的仆人。”蘇辰砂仿若看破了她內心所想,始終噙著含笑,無涓滴不耐,細心解釋,“這兩位是雲裳與花容,本日起便由她二人照看你,女人大可放心養傷。”
她終究看清了那隱在她夢中之人實在的麵龐,不似人間炊火,卻逼真可觸。
“三個月後便可到達帝都。”
昨日夜裡她服藥後本日已有好轉,卻也不過臨時罷了,隻要完整消弭毒性方可保她性命無憂。
指腹下的脈搏現下規律有力的跳動著,但這表象之下卻存在著不容忽視的隱患,致她陽虛陰盛,畏寒肢冷,麵色無華。
“公子說的冇錯,千靨傳信來講,天玄軍是將綺蘭打的節節敗退,綺蘭被滅,綺蘭朝廷重臣、將領兵士投降的都押送歸朝,綺蘭教母與公主皆押送歸朝聽候陛下措置。”蘇越也不由得透暴露高傲高傲之情,從心底裡佩服他們慎王殿下。
他自幼便熟讀醫書,對醫術也多有研討,昨夜為她診脈,脈象遲緩卻按之有力,她體內邪熱亢盛又與呆滯的寒氣相撞,他便知她是中了九幽聖教噬魂釘之毒,他聽聞過這毒性之風險,發作時會令人感到如同身處冰火兩重天之境,五臟六腑皆劇痛難忍,若中毒一年無解便會是以致死,而這毒卻隻要將至陽至純之心頭血飲下方可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