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望很久。
大乘寺三字以純金之色題於扁上,持重端方,兩道真言上書:萬法唯心,下書:眾生劃一。
行了一起,未幾久,便到了大雄寶殿。
秦羽涅冷著臉叮嚀她們退下,他在慎王府中餬口尚且極少喚人服侍身邊,出門在外,交戰討伐,戍邊賑災便更加不在乎這等小事,或者說,他一小我,獨來獨往慣了。
他成心加快腳程,卻不成走那平常正道之路,錢宴自見麵起便提及讓雄師都前去大乘寺安設,怕是這路途當中早有埋伏,他需得謹慎防備。
大乘寺並不但僅隻是一座供人拜佛,香火暢旺的淺顯寺廟,大乘寺與天狼閣、穹玄山莊並稱中原武林三大門派,且都與或曾經與天家乾係甚密。
秦羽涅拉回思路,卻見麵前呈現了一座矗立入雲的塔樓,依托三山而建,塔尖隱在雲間,從外旁觀去與普通塔樓無異,不過塔身自上出現的金光瑞氣卻讓人倍感莊嚴寂靜。
聞言,空音抬首與他四目相對,眉頭緊蹙,眼中儘是不成思議。
“殿下請講。”空音一手立於胸前,點頭接到。
“這是我寺禁地,我當上主持前也未曾來過。”這般說著,但空音的目光卻並未朝那塔樓投去半分。
他苗條有力的手扯過衣衫罩在身上,劍眉輕蹙,雙目輕闔,端坐於桌旁,看來此夜必定無眠。
“這是那邊?昔日怎未曾來過。”秦羽涅心中獵奇有此一問,他自發得大乘寺中的角落都在幼時便被他跑了個遍,卻從未曾見過此處。
秦羽涅策馬奔馳,直奔伏龍山而去,他需得先至大乘寺中看安設的百姓是否安好,再向空音大師處一探究竟,再去與笛將軍彙合。
次日淩晨,錢宴一早便笑容相迎,想要體貼酬酢秦羽涅身子是否還好,可有染上風寒,卻不想秦羽涅隻叮嚀完他昨日商討事議,命他敏捷去辦,便與雷霆一道絕塵而去。
禪房沉寂,樓閣藏經,寺中山泉潺潺,恍若隔斷塵凡,了斷塵凡。
隻是著了浸濕的衣衫在身,始終不大溫馨。
“這些安設於此的哀鴻一日餐食從那邊得來?”錢宴曾說,博義被洪災攻擊未幾時他便當即開倉發糧,卻不知這言語中有幾分是真。
若不是這汛期到來,大水凶悍,這山中風景走來漸漸賞識,不失為一樁美事。
遠山眉峰驟聚,星眸愈發冷僻。
看來,這博義州不但隻是陷在天災所降的風波當中,百姓的餬口怕是也風雨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