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搖了點頭道:“王尚書,我曉得你夙來不喜財帛,視之為糞土。不過石某藏稀有副鐘太傅的真跡,甘心割愛於尚書,隻求換此二人,免得石某在荊州老是念想寢食不安。”王衍笑道:“季倫兄,此二人乃是自在身,你若愛好,儘管問他二人便可。”
輕筠道:“天然代價連城。”
石崇假裝一副思考的模樣,盯著輕筠皺起眉頭道:“石某,彷彿在那裡見過女人吧。”輕筠道:“君侯見笑了,我等寒庶,如何有機遇晤過君侯如許的朱紫呢?”石崇哈哈一笑,王衍擺動拂塵道:“石使君,莫要恐嚇他們了,輕筠固然膽小些,可如果嚇壞了孫秀,那妙如天籟的笙簫合奏,就聽不成了。”
孫秀訥訥隧道:“輕筠,這兩物……代價連城……充足我二人平生的破鈔了,這……”
友情通意心調和,中夜相從知者誰?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遨遊!
石崇一陣大笑,俄然從懷中取出一塊披髮著暖光的玉璧來,丟到結案幾之上,笑道:“這塊璧,如何?”
王衍嗬嗬一笑,道:“兩位談笑了,此二人乃是王某為小女禮聘的西席,可不是平常下人。這男人名喚孫秀,是琅琊人,也是王某的同親,吹得好簫又擅詩文。這女子名喚輕筠,是江南人,極擅吹笙,又會書畫。有此二人督導教習我那兩個女兒,王某倒是歡樂得緊呐。孫秀、輕筠,此二人乃是和魯公和荊州石使君,他們與我來往甚密,錯看了你倆,還望你們不要往內心去。”
“你要拿,我今後再也不睬你了!”輕筠鳳眸含怒,長袖一揮,這便氣沖沖地走了。孫秀訥訥地望著她的背影,嘴唇翕張幾下,終究還是把珍珠和玉璧塞進了衣袋中。毛騰不由悄悄感喟,劉輿卻暢懷大笑道:“孫秀,你做的對啊,大丈夫能屈能伸,要贍養輕筠這等國色美人,在石使君如許的財神麵前受點委曲又算甚麼?”
“給你了!”石崇猛地站起家,對孫秀嗬叱一聲,接著又朝王衍倨傲地一拱手,說道,“王夷甫,石某另有要事,不作陪了!”說罷便離席而去。王衍卻涓滴不為所動,隻是揮了揮手:“使君慢走。”
“孫郎……”毛騰俄然心中一動,她叫得如此親熱,這孫秀也必然是她靠近之人了,難怪會執意分開。唸到此處,毛騰有些豁然開暢,卻也不無醋意,隻是搓動手中的酒盅,悄悄感喟了一聲。輕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彆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