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陌又把頭低了低。
正入迷呢,快速,一條赤紅巨龍從浩大大海中騰出,鱗甲耀著晃眼的紅,一聲吼怒掀起滔天巨浪——饒是他千年曆練,也未曾見過真龍,瞬時驚得再說不出話來。
“我知你性子傲,能用這類體例來讓我見你一麵也是下了狠心。”敖錦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枚玉佩,素白的質地,上麵刻的圖樣約莫是神鳥比翼,“來之前,我去了一趟天宮,灌酒了月老,順手把這玉佩拿來了。”
敖錦嗬得一聲嘲笑,“虧她還是我東海的公主,做事真是半點腦筋也冇有。”
“也算是你東海運氣好,下界有一修行了三千年的精怪,再有百年就該曆劫成仙了。落水的漁民、祭神的童男童女都讓他救起,現在更在漁村外佈下陣法,縱使紅裳施法雷鳴暴雨,百姓也該無恙。”恒越說著,倒是想起了甚麼,“你說這三百年,紅裳該不是去尋那惡蛟了吧?”
可等了半日海裡也全無動靜,跟前的大太子好似一點也不心急,負手就這麼站在冷風緩緩的海岸,聽著波浪拍案。他這時纔敢端看敖錦的側顏,鼻梁那般挺,長長的劍眉入鬢,發冠上那顆巨大的珍珠,真是……向來冇見過如許大的珍珠,該是萬年的母蚌才氣結出來吧。
錦帕明顯是舊了,料子卻極好,上麵拿五色絲繡著青龍的紋樣,最精密的鱗甲處亦是泛著光芒,栩栩如生——錦帕的左下角,另有銀絲線繡出的一個“裳”字。
來人倒是恭恭敬敬,“遲陌見過大太子。”
東海龍宮的大太子敖錦本日卜了一卦,卦象大吉,正瞅著要不要去找恒越討些酒喝,他倒本身奉上門來了。行動盤跚的龜丞相慢吞吞的來稟告,說北海的三殿下恒越正在殿外。
“這玉佩啊,能瞥見本技藝上的紅繩跟誰綁在一起,你尋著紅線去找,如果然找到甚麼狗啊豬的兔子甚麼的……”
恒越眯著一雙桃花眼,將手中摺扇一闔,“倒不是我的事。”
“可我……我找不到……”紅裳垂著眼眸說,“我已經找了三百年,一無所獲。實在也是自欺欺人罷了,找到又如何,天帝要他世世循環牲口道——就是有一日他在我麵前,也不過是個聽不懂說不了的牲口。我就想,乾脆我也不活了,做個為禍人間的妖怪!有一天也讓二郎神摘了我的元神,把我打入六道循環,就當我們伉儷相聚了!”
敖錦皺了眉,死死攥了那方錦帕。
紅裳立時回嘴,“呸!你纔是妖——我乃堂堂東海龍宮公主,也輪到你在我麵前猖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