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陵越想越是有理。
接下來幾日,康陽留在北府軍中商討和談事件。褚子陵聽內裡閒談的親衛說,康陽這幾日相處下來,非常佩服時將軍與少將軍,比初來時的矜傲矜持,很多了幾分謙虛。
目睹李鄴書紅了眼睛,猶自踢打不休,聲音裡都帶了發狠的哭腔,一名流高馬大的親衛乾脆將他扛在肩上,送出去找時少將軍了。
康陽舉杯飲茶,神態安然。
說罷,他將函件往褚子陵臉上狠狠拍去。
“康特使實在知心,時某在此謝過了。”
本身的身份,被康陽當眾挑明,另有手劄作證,固然仍有分辯餘地,或是當眾拿右手寫字,證明明淨,但留在此處,已是無用。
本身留在北府軍,明顯另有作為,他為何叫人來帶本身分開?
嚴元昭也垂垂明白過來,目含駭怪,望向正在清算函件的時停雲。
褚子陵張口結舌一陣,終是認識到,環境與他設想中截然分歧。
“抱愧,衝犯了。吾先前並不曉得將軍府的家事。”康陽看向褚子陵,“全賴此人,在信中交代得清楚。”
按理說,在敵營中安插的探子,要麼一向留著,要麼被髮明後直接視為棄子,拋棄便是,為何此人要主動透露褚子陵的身份,還籌算帶歸去?
就算時停雲再信賴本身,思疑的種子一旦播下,便再無回寰餘地。
這姓康的麵上帶笑,清楚是個狠角色,言裡話外,竟是要把時停雲牽涉出去!
褚子陵也隻能這般安撫本身,將頭靠在一側的硬木上,忍耐著周身火燒一樣的痛感。
康陽覷著他的笑眼,以及發問時微微上揚的腔調,叫褚子陵模糊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跟著褚子陵目光轉動的,另有他滿腹的心機。
時驚鴻說:“康特使,打趣少開。我們是和談,自是要以坦誠為先。你們要帶褚子陵走,總得給我一個不殺他的來由。”
康陽擱下茶盞:“探子要從小養起,如許簡樸的事理,六皇子應當曉得。”
時驚鴻看著康陽煞白的臉,慢條斯理道:“小兒早發覺府中有內奸,便玩了一個小小戰略,奉告靠近之人兩條截然分歧的訊息,一則是定遠溫非儒受傷,二則是邕州城白副將受傷。而不久以後,定州即遭貴軍之襲。”
另一營帳中的褚子陵,對主帳中產生的統統一無所知。
他不敢再坦白,胸膛裡的血液嘶嘶沸騰逆流,衝得他腦袋嗡嗡作響:“我是南疆皇子!我胸前有信物!”
他將那包東西取出,在手內心捏了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