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陵離了時停雲,到這邊疆小鎮喝風飲沙,已整整三月不足。
白紙黑字擺在那邊,他褚子陵有口也說不清,把整件事梳理下來,倒像是他裡應外合,要幫著北府軍謀算南疆似的。
“我們與長陵的仡卡將軍與稻城的索將軍,成了一個相互翼護的品字形,長陵與歸寧相距二百裡,歸寧又與稻城相距百裡,相互照顧,橫鎖蒼江,便是鐵桶一座。但是,如若北府軍是衝著仡卡去的……”
數日以後。
他再殷勤油滑,十幾年來對付的也多是貴胄名流,那些決計來尋事討食的流民,可不會聽他的那套。
“艾沙大人,子陵本月未曾修書陳情,在此拜叩請罪。吳宜春將軍不測身故,實非吾願,拜祈……”
帕沙冷冷道:“戰死?吳宜春清楚是蠢死的。”
褚子陵想著苦衷,隻與副官微微一點頭,權當打過了號召,旋即錯身而去。
這賞格聽起來,實在令人火大。
褚子陵心煩意亂,乾脆撂下筆,拿起墨錠,起家出了營帳,籌算細細遣詞,再寫一信。
“但那褚子陵信中說得也很明白……”
這也的確是時停雲的脾氣,行事蕭灑,如果婆婆媽媽地交代這個、叮嚀阿誰,反倒與他行事風格不符。
“哈。”帕沙倒是不怒,“小小豎子,信口逞能罷了。”
敏捷在一乾雜物中取到一方劣質的墨錠後,褚子陵乃至不想出去了。
“不知會兩位將軍一聲嗎?”
副將說破了嘴,也不見帕沙對褚子陵的“信心”有何擺盪,隻好感喟一聲:“……將軍,您說吧,我們如何做。”
副將恍然大悟:“是了!中原狗子果然奸刁!仡卡將軍在西,恰在蒼江上遊,北府軍不需渡江,便能悄悄繞行至其背後,出其不料,攻城奪地。北府軍那邊口口聲聲渡江渡江,可他們那裡來的膽量與我們在江麵上正麵相抗!如果我們聽了這姓褚的話,當真撤至比來的索將軍處,豈不是把仡卡將軍伶仃了,叫他破了我們的聯盟?”
見帕沙如此篤定,副將反倒不安起來:“……說是那姓時的小東西有奧妙戰術,會趁夜渡江奪城,還提早定下了您頭顱的賞格……”
一百金,饒一串蒼江淺灘的特產王八。
南疆那邊會如何對待本身?
貳苦衷重重的,也不愛與人說話,與傳聞中的健談愛笑,倒是不很符合。
他以往與南疆合作,自誇有著皇子身份,哪次不是懷著模糊的掌控全域性的優勝,現現在出瞭如許的事,他本身都覺心虛,常常提筆去信,遣詞造句都不自發矮了一頭,本身讀來都感覺奴顏婢膝,心中窩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