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本人也是舌燦蓮花之輩,但被法海這三言兩語也弄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話音未落,右手中已現出警拐,向著法海的一顆禿頂便敲。
法海嗬嗬一笑:“既然如此,貧僧便拭目以待了!”
法海也不開口分辯,徑直舞脫手中的錫杖急架相還。
李公甫淡淡一笑道:“無益無益並非李某體貼之事。大和尚莫要健忘李某現在忝任天刑司金華府分司首坐,在李某轄區以內,卻容不得你們這些修行之士稱心恩仇!”
李公甫身形一閃,攔在了法海的麵前。
見這老衲人不受本身用心擺出的姿勢所激,隻怕方纔脫手也是將計就計反過來摸索本身的氣力,李公甫心中也微微一凜,腔調也規複平時的清冷:“不知大師欲問何事?”
十方見兩人說不上幾句話竟動起手來,不由得心中大為焦炙,腳下向前邁出幾步便要上前來安慰,隨即又忽地想到甚麼,頓時止住了腳步。等兩人比武幾合以後,他乾脆向後退了幾步,與石天並肩而立,津津有味地看起戲來。
聽到法海問出這句話時,十方略一躊躇,終究還是照實道:“弟子傲慢,欲在師父與白素貞的這樁夙怨之間略作補救。”
李公甫雙目微微一縮,心中暗歎這老衲人實在是個短長角色。在本來的軌跡中,他便是前後操縱梁相國與許仙,迫得一心勉強責備的白素貞脫手,終究鑄成水漫金山的大錯,心機之深沉,手腕之狠辣,實在令人驚懼。此番他說出這番話來,想必打的還是類似的主張。
法海雙掌合十道:“方纔老衲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這樁恩仇膠葛下去,不止對老衲有礙,對那蛇妖一樣無益。施主你仍要禁止老衲麼?”
李公甫神采突然變冷,喝道:“好一個傲慢的大和尚,隻憑這句話,本座便要將你拿歸去關入鎖妖樓中彈壓個三年五載!”
不過對方將話擺在明麵上,他也隻能答覆一個堂而皇之的答案:“不管是妖孽還是人類,隻如果為禍人間者,皆是我天刑司的仇敵!”
法海點頭歎道:“徒兒之言當然有禮,隻是世上之事莫不是知難行易。為師何嘗不知若能放下便可擺脫?隻是不尋那白氏做過一場,畢竟難以放下這樁恩仇。既然你與白氏有些友情,為師也不令你難堪,此事你隻須作壁上觀,便不枉了我們師徒一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