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嘲笑:“你儘管把她們放在心上,哪另有我這個親孃。”
誰料天有不測風雲,陳氏老蚌生珠,嘎嘣得了個哥兒。今後家下人看她的神采都變了。現在老爺一進家門,也不先看庭樹的功課,儘管抬腳往上房走,抱著小兒子一頓親,把庭樹丟在邊上,怎怨得周姨娘不歡暢?內宅裡的彎彎繞繞,旁人不曉得,她還不曉得麼?昔日因著得了多少好,現在全要吐出來。萬幸小哥兒早產,剛落地就不大好,瘦的跟小耗子似的一定養的活。而她的兒子,都快進學了,世人纔不敢很怠慢了她。
周姨娘一噎,緩了口氣才道:“下人豈有不知的?三五兩個傳一傳,冇影的事還要說出三分呢。女人家名節要緊。”
指桑罵槐的一番話,隻把周姨娘說的滿麵通紅。妾通買賣,在太太跟前,可不就是主子!指著和尚罵禿驢,周姨娘咬碎一口牙,生了哥兒就抖起來了,你盼著兒子長命百歲吧!
周姨娘道:“他不虧,我們臉上欠都雅。做功德做的當金飾,能聽麼?”
陳氏笑的端莊:“依我說,姨娘也太多心了些。我們家雖不窮,也富不到金銀金飾用過便丟的份上。哪一年冇有帶舊了的要去炸一炸的?又哪一年冇有落了珠子折了須兒的或直接兌了金子重做,或融了重打。何必謹慎到那份上,不曉得的人還當我們心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