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獵奇心,總要較大人的更暢旺些,但這份獵奇,亦總較大人的更輕易消逝。
除此以外,外頭溫馨得落針可聞。
太微伸脫手指,悄悄戳了一下:“小七?”
行動間的輕巧,讓她鎮靜地揚起了嘴角。
但是很快就又一點點亮起來。
這微小的光來自窗外,透過窗欞裂縫鑽出去,將黑魆魆的屋子漸漸撲滅。
她們姐妹幾個生得都不大一樣,小七還未長開,看起來就尤其分歧。
她悄悄無聲地推開了窗。
小傢夥真是困了。
冇一會,小七便趴在太微腿上打起了打盹。
自塔前一彆,她和薛懷刃便冇有再見過麵。
太微把手裡的鏡子扣在了桌上:“帝姬的脾氣……看起來倒不算壞。”
這香爐是長喜新近給她清算出來的。
小七一看,跟著笑開了。
瞥見上頭的斑紋,她就忍不住想起他,想起來便坐立難安,冇法入眠。
太微想留她在集香苑住一夜,但月色升起來的時候,小七還是回白姨娘那去了。她說白姨娘夜裡總愛發夢,睡得不好,如果她今晚不歸去,白姨娘必然會惦記到睡不著。
內心的沉悶如風吹雲散,頓時一掃而光。
睡到入夜,到點用飯,她便本身醒了,爬起來喊餓。
她探頭探腦看著鏡子裡的人,纏著太微問:“帝姬脾氣好不好?”
小丫頭叫她笑得害臊了,訕訕道:“不準笑……”
太淺笑著將她攬進懷裡,悄悄擰她的鼻子:“帝姬脾氣好不好同你有甚麼乾係。”
灑下一片銀霜。
壽春帝姬究竟是個如何的人,怕是連帝姬本身也不必然能曉得。
時候過得這般慢。
她的輕功不說回到當年頂峰,但比先前已經規複太多。
那樣都麗堂皇的花,叫人畫在了傘麵上,格外得刺眼。
小七望著她歎了一口氣,走失的小鹿仍然找不著家:“我可真想快些長大啊。”
小七嘴裡嘟噥了下,動動腦袋卻不睜眼。
小七甩甩腦袋,從她懷裡爬起來:“她如果脾氣不好,那她下回再來尋你,你便假裝不在,不要去見她。”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高興。
她的聲音還帶著被熱水泡軟的輕柔,聽起來一點也不嚴厲。可小七聽她說不準問,便真的住嘴不再問。
太微捂住了嘴。
小七又打了個飽嗝。
她如果個畫師,恐怕隻能去畫畫鬼。
太微徹夜是睡不著了。
當年鬆山縣的那場疫病,同國師究竟有冇有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