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精美的妝容,早一點不剩,全成了紅紅白白的一團。這模樣要叫外人瞧見了,隻怕是要笑話她,一貫好麵子的三娘,向來不敢如此放聲大哭。
趙姨娘見狀,故意想勸勸女兒,可又不知從何勸起。
趙姨娘感喟道:“已經晚了。”
――陳敬廷那小我,的確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三娘放下了遮眼的手,哭著撲進趙姨娘懷中:“說?如何說?他能這般肆意胡為,想來是平素就被放縱慣了的!我就是為著這事兒去處那位告狀又有甚麼用處?她如果想管,早便管了。”
休說陳敬廷睡個丫環,就是他將三孃的陪嫁婢女,將全部永定侯府的丫環都給睡個遍,三娘也隻能忍耐著。
做人,不過就是個忍字。
她哭得凶了,連呼吸也困難。
趙姨娘一字字清清楚楚地聽著她的話,除了感喟還是感喟,一聲聲歎疇昔,直將麵龐都歎老了兩歲。
她雙手用力,抬起了三孃的臉,盯著問道:“你誠懇同孃親說,是不是姑爺的事?”
然門外晴空朗朗,麗日如火,還是一派熱烈模樣。
話至尾音,已帶上了兩分悲傷,彷彿真叫三娘這一頓大哭給嚇著了。
趙姨娘仔細心細地打量著三娘身上的穿戴打扮,見她衣衫華貴,金飾頭麵亦是上佳的,內心微微鬆了一口氣。非論如何,這些東西起碼說瞭然三娘在永定侯府冇有吃甚麼大苦頭。
現在見了三孃的眼淚,她內心也是不好受。
那上頭光亮光滑,並冇有涓滴陳跡,不像是受過傷的模樣。趙姨娘又吃緊忙忙去扒三孃的領口,脖子上也冇有甚麼傷痕,統統都同三娘出閣之前冇有甚麼辨彆。
她慚愧極了。
趙姨娘又是吃驚又是心疼,望著三娘道:“燕草呢?”
三娘咬了咬唇,淚眼裡透暴露了兩分遊移。
趙姨娘取出方素白帕子來給她拭臉,口中道:“那是為了甚麼?是你婆母她,給你立端方了?”都說那群夏人不重這些,莫非是假的?
趙姨娘內心模糊感覺有些不安,又問:“如許的事,永定侯夫人也不說說世子?”
趙姨孃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起來。
陳敬廷既然是那樣一小我,今後天然不會好。三娘要流的眼淚,恐怕另有一片汪洋之多。
兩家既然成了親家,便冇有說散就散的事理。
三娘哭道:“如許的事,女兒莫非還能同您說甚麼謊話嗎?”
她越想越慌,驀地將三孃的袖子往上一捋,暴露了一截白玉似的小臂。
趙姨娘氣笑了:“你同我講究甚麼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