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垂垂黑沉,我感覺有些冷,往被裡縮了縮,身子卻不想轉動。玉檀進院後,看我屋子窗戶大開,忙幾步趕了出去,歎道:“姐姐早上淋了雨,這會子如何還大開著窗戶?”一麵說著,一麵關了窗戶。
真正的愛情莫非不是存亡相隨的嗎?梁山伯和祝英台,羅蜜歐和朱麗葉,我當年何嘗冇有為這些動聽的愛情唏噓落淚,可事光臨頭,我卻在這裡躑躅不前。我究竟愛是不愛他呢?是愛但愛得不敷呢?還是我隻是因為多年積累的打動和對他的哀憫肉痛,以是隻想極力救他,但從未想過存亡與共呢?或者都有呢?我看不懂本身的心,分不清楚本身的豪情。
我看了她一眼,回身就走。八福晉猛地出聲:“站住!誰許你走了?”
一個身影晃進了院子,我冇精力理睬,仍然悄悄靠著。他看窗戶大開著,就走到窗前,探頭看了一眼,看我正靠在榻上,忙低下頭存候:“若曦女人吉利。”
八福晉半摟著他,笑嗔道:“下次可不能這麼跑了,若跌著了,你阿瑪又該心疼了。前次還因為貪玩,趁丫頭們冇重視,自個把燭台打翻,手背上濺著了幾滴燭油,本來也冇甚麼大礙,可你阿瑪就把一屋子的仆婦都罰了,罰得最重得但是三個月都下不了地。”
正自打量,忽地想起早上我和八福晉、十福晉的事情,再一細看,這畫一下子變了一番味道。恰是兩隻黃毛狗兒一同欺負一隻白毛狗。白毛狗兒固然一對二,神態卻非常輕鬆安閒,反倒是戲弄得那兩隻黃毛小狗焦急氣惱。
他看我靠在榻上一動不動,隻得低頭道:“我給女人送東西來了。”
八福晉和十福晉都呆住,一時進退不得。八福晉眼中帶恨地看著我,我寸步未讓地微微抬著下巴回視著她。
我很愛這個時候的紫禁城,覆蓋在濛濛煙雨中的皇宮,刻毒生硬中平增了幾分和順嬌媚,即便明曉得細雨過後,統統還是,現在隻是真相,可這份可貴的和順嬌媚還是讓我常常打著青竹傘流連此中。
他凝睇著熏爐上的繚繚青煙,沉默了一會,問道:“身子有無大礙?如何那麼不曉得珍惜本身?下著雨還出去閒逛?”
十福晉道:“她們是姐妹,當然象了。”
我轉頭看著她,嘴邊帶著三分笑意道:“所謂‘國有國法,宮有宮規’,我職位再卑賤,可也是乾清宮的人,福晉如果想懲罰,直接奉告李諳達奴婢的失禮之處,李諳達自會按端方辦。莫非福晉竟然想在這裡就擅自責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