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寂靜無語,黑暗中隻要手中的那燃燒星高低簌簌顫抖。
富察氏笑問:“不知有甚麼話,我們要暗裡說?”
一個五歲的小人兒縮在床角,不準任何人靠近。
我盯著畫中的綠蕪道:“綠蕪是歡愉的。這就是你給她的最好東西。我雖隻見過她一麵,但感覺她眉頭老是舒展著無窮愁思,可你看看這些畫,她即便含嗔薄怒,倒是高興的。”
他解下菸袋子扔給我,我順手裁了方紙,捲了根菸卷,也湊到燭上撲滅,深吸了口,久違的味道,緩緩吐出。吹熄了屋中最後一根蠟燭。
起家從懷裡取出當年綠蕪給我的信,放在桌上道:“這個留給你。”說完,踉蹌著出了屋子。
胤禛和我籌議道:“若曦,你去看看十三弟吧,你們倆個友情非比平常,你又算是他和綠蕪的媒人,你的話或許他能聽出來。”
兆佳氏好笑又憐憫地看著我,我無法地揉著額頭。
他叮嚀人籌辦車馬侍衛,喚了本身的貼身侍衛叮嚀再叮嚀,我道:“派一人相隨便能夠了。”他未語,還是派了八人相護。我心下淒惶,現在朝堂上究竟是個甚麼局麵,他不肯我曉得,我也不肯曉得,可這些藐小瑣事卻露了端倪。起碼他是時候警戒的。
“這是我們結婚之日所繪,我甚麼都不能給她,隻能以六合為媒,柳樹為證。”十三爺立在我身後,凝睇著畫,語氣沉痛。
我煙吸儘,三瓶酒喝完,帶著六分醉意半吟半唱道:“‘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胤祥,讓她去吧!”
十三爺的嫡福晉兆佳氏歎道:“本就剛從皇上身邊接回,纔剛和阿瑪額娘熟諳一些,可綠蕪卻走了,爺又一向關在屋中喝酒,她就如許了。”
激憤之下,酒氣上頭,我上前揪著她領口低聲喝道:“你今後最好收斂著點,若還敢對承歡耍把戲,我不會饒了你。”
“她為甚麼要走?隻言片語就把十年十足抹去?為甚麼?就算我有不是,可承歡呢?”十三爺把手中酒壺狠狠砸到地上。為甚麼?頃刻間恨怨悲怒溢滿了我心,我走到桌邊順手拿了瓶酒,灌了幾口。
我頭本就暈沉,被她搞得更加暈。這小丫頭長得和綠蕪是五分象,可脾氣實在難纏,“我騙你就是小狗。”
到了十三爺的王府前,因冇有事前告訴,以是無人相迎,侍衛上前表白身份,守門的人看到宮中的腰牌,當即亂了起來,我道:“彆費事了,我此程隻為來看十三爺,你們領著我去見王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