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代璿過來，便號召了一聲道：“怎這麼早就過來了？來陪爹爹用飯。”說著便有丫環給添了坐位和碗筷。

“女人是做惡夢了？”紫蘇點頭道：“萬冇有主子醒著奴婢卻去睡覺事理，明日叫李姑姑曉得了，還不罵死奴婢，女人您就行行好，讓奴婢陪著吧。”

冰冷地板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稻草，稻草上又鋪了一層外相毯子，趙長寧一屁股坐下來，便瞥見火堆上煮著陶罐收回咕咕聲。

紫蘇睡淺，聞聲屋裡動靜就起了身，哪曉得一翻開簾子，就瞥見了站黑暗中代璿。

“我向來不會悲天憫人。”溫玉並不看趙長寧，隻是垂下眼神淡淡道：“隻要死不是我，不是我親人就好。”說著，卻俄然點頭輕笑一聲，回身道：“雪大了，我要去烤烤火。”

“背後裡編排李姑姑，謹慎叫她曉得了給你吃排頭。”代璿搖了點頭，隨後便神采一斂。道：“我做惡夢事兒不要說出去。”

他身上穿戴不起眼粗布麻衣，外頭裹了一件正色獸皮袍。乍一看，也是再淺顯不過山中獵戶。

“女兒說端莊！”代璿放下筷子，嚴厲看著李叔勤道：“爹爹，這雪下太大了，會出事。”

好久，胸腹中騰起那股煩躁才漸漸壓了下去。

“是，或許會死很多人。”溫玉安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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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夏季酷寒，代璿屋子裡也早就鋪了地龍，早晨燒起來，倒是暖和很。

不好吵醒外間紫蘇，代璿便翻開被子，順手走到桌旁，掂了掂茶壺，倒了杯涼茶下肚。

隻是背後裡，溫玉卻忍不住對趙長寧道：“我很迷惑，軍中炊事還不如昨晚吃糊糊，當初你入軍並未遭到虐待，究竟是如何熬過來？”

凡是事都有第一次，趙長寧邊吃邊想著，誰叫你不好好京裡待著，非跑到這西北刻苦頭呢？我一個皇子都吃了，你美意義說吃不下？

“這倒不是。”代璿趕緊點頭，禁止了紫蘇去拿夜壺行動，這時候又冇有抽水馬桶，她想要如廁，寧肯去茅房。

可現在呢，北邊還好一點，有定北侯和趙嘉頂著，環境好轉，而西邊倒是亂七八糟，再加上諜報缺失，這讓代璿冇出處擔憂。

代璿側過甚，看著紫蘇走到桌前將青瓷蓮花盞點著，又滅了燭光，才抱愧道：“倒是吵醒你了。”

他不是冇有見過死人，他手上也沾滿了鮮血，可那是分歧，仇敵死不敷惜，百姓又何其無辜？

趙長寧挑眉，扭頭看溫玉，彷彿對他安靜有些不滿普通，道：“就隻要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