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眼淚說收就收,爾爾刹時就歡歡樂喜了,“母後,我餓了,我們去用膳。”
燕驚鴻握緊了拳頭,又鬆開,看著常青,不高興:“常青。”她昨晚清楚承諾了陪他出宮的。
燕驚鴻歎了一句:“他終歸對常青狠不下心。”
“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定北侯府的時候嗎?”
常青紅了眼,溫熱的淚,打濕了眼睫,想說甚麼,卻發不出聲音,耳邊,風聲吼怒,狼群哀嚎,喧嘩裡,池修遠的聲音那樣衰弱,有力得斷斷續續。
甚麼意義?池修遠莫非將常青的母蠱一早便毀了?林勁驚奇,這池修遠對常青,卻也當真偏袒珍惜。
她應他:“嗯。”
燕驚鴻跌跌撞撞地跑疇昔,抱住常青,心不足悸:“常青。”看看她手臂的傷,他撕下衣角顫動手給她包紮,“對不起,對不起……”
燕驚鴻緊緊皺起了眉,還是鬆開了手,讓常青走去,隔著幾步的間隔跟在她身後。
秦如有理了:“都是你,讓我做了叛軍,必然會遺臭萬年的,以是你要賠償我。”
好久未開口,常青嗓音有些沙啞,些許有力。
“遠之。”
吻了吻常青的唇,燕驚鴻輕撫她的發:“再睡會兒,我陪你。”
嗬,還挺有自發!
常青推開燕驚鴻,牽著爾爾的小手。
禍國殃民的小殿下,眼裡正泡兩汪眼淚,要掉不掉,打著轉,好不惹人垂憐,他吸吸鼻子,抽抽泣噎,奶聲奶氣的哭腔:“母後,你不能有了父皇便不要兒臣。”他好不委曲,“爾爾還小,不能冇有孃親。”
爾爾殿下笑眯了眼。
他總纏著你!
她說:“兩輩子太久了,我都忘了,隻記得那年春季,你說,從今今後,我便喚作常青。”
折磨,踐踏,榨乾……飛衡茫然,然後點頭,從了:“嗯。”
“你應我一句,常青。”
“常青。”
林勁又道:“部屬這便再去找。”
侯府的常青樹,也是他為她種下的,他想,不消墓碑,有常青樹陪著他便夠了。
池修遠之死,她不說,他也不問,隻是他們都曉得,心頭落了傷,會疼,會流血結痂,然後長好,烙下疤痕,時候或許會消去,或許不會。
爾爾掩麵,揪心,撕扯著胸口的衣衿,悲傷欲絕,哭得聲嘶力竭:“母後,母後,你好狠的心啊。”
常青哭著喊著:“這一世,是我負了他。”
常青的劍,插進了池修遠的胸膛,而他的箭,卻偏了三分,避開了關鍵。
他反幾次複呢喃著那三個字。
他便如許放手了,乃至冇有抓住常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