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衡站到屏風前，想了想，說：“你要打要罵，都能夠。”

“甚麼家法？”

燕驚鴻用披風裹住她的身子，緊緊攬入懷裡：“常青，不哭，都結束了。”

這個牆上君子！就不會走大門？虧她留了多夜的門。

半夜，風吹，燭火微搖，北魏的暮秋，已是酷寒。

常青用力地點頭，身子搖搖欲墜，她抱著肚子：“驚鴻，你抱抱我，我冷。”

他愛江山，隻是，她曉得，他一向都疼她惜她。

哭得那叫一個動聽心絃，驚天動地。

他蹲下，握住常青的手：“常青。”

飛衡想，話本裡都是哄人的，出錯了不是跪搓衣板，也不是挨雞毛撣子。

燕驚鴻跌跌撞撞地跑疇昔，抱住常青，心不足悸：“常青。”看看她手臂的傷，他撕下衣角顫動手給她包紮，“對不起，對不起……”

“要打要罵？”秦若勾唇，“叛國投敵如許的大罪可不是吵架就能了事的。”

還不止如此，此次竟然還試圖拐走母後！

冇有如果，此生，他胸口那把劍，便是他的結局，他想，還好，是死在了她的劍下。

“遠之。”

當時候，爾爾才四歲，還是個奶娃娃。

再不說，便再也冇有機遇了。他點頭，晦澀地開口，他說：“常青，那一箭，我並非想射你。”

飛衡想，罷了，畢竟是他使詐在先，他負手，站疇昔：“都聽你的便是。”

有辨彆嗎？飛衡不懂，隻感覺女人難搞，女將軍更難搞。

“常青。”

燕驚鴻陛下臉黑如鍋底。

常青心疼壞了：“驚鴻，我們先不走了，等爾爾長大些再走。”

“你應我一句，常青。”

她說：“兩輩子太久了，我都忘了，隻記得那年春季，你說，從今今後，我便喚作常青。”

燕驚鴻喊她，另有一聲，從遠處傳來，極輕：“常青……”

燕驚鴻扶著她的肩，擦了擦她的眼淚：“冇有，你冇有負他，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莫要怪本身。”

嗬，還挺有自發！

侯府的常青樹，也是他為她種下的，他想，不消墓碑，有常青樹陪著他便夠了。

他瞳孔渙散，看著黑沉沉的天，彷彿回想起了甚麼，有微光在跳動。

他隻是算準了燕驚鴻會替她擋，卻漏算了她不要命地護住燕驚鴻。他並非要傷她，以是，在最後，他的箭偏了三分。

“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定北侯府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