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墨朗不過再呆一日，我也能好好確認日程，便寫了封信飛鴿傳去南青告訴巫瑞。他如有個甚麼他事不在，也好早早複書提示我，免叫我白走一遭。此番是我親身登門拜訪，想來秋蘊彌該當不會反對，如天機所說，他生性虔誠樸重――雖說隻對巫瑞。

他的眼睛像是一刹時亮了起來，彷彿暗藏深夜當中餓急了的白狼，幽幽的叫人發慌。

隻是冇想到，墨朗本身倒為我處理了這個困難……

雲傾嶽微微一笑，淡淡道：“無垢先生能叫墨朗放心在此住上一晚，就已是大大的恩典。”他說完話，便躬身一拜。我倉猝避過，聽雲傾嶽言辭閃動，神采便不由冷酷下來，隻回道：“不過是順手互助，該當的。”

隻是現下，這倒不是甚麼重點。

他對這個江湖曉得越早，雖不必然是功德，但毫不是好事。

墨朗承諾了。

“那便請先生為墨朗，點一盞明燈吧……”墨朗微微感喟道，“如果相稱的豪情與好處起了牴觸，捨棄哪一方纔最為得當？”

墨朗麵龐乍變，彷彿有些難堪，然後沉重的點了點頭。

“你還是再留一日吧，好好歇息，明早再解纜也不遲。”我沉吟了一陣，終究還是不能放心，淡淡道，“畢竟受了那般重的傷，可不是兒戲。想來你的要事，再如何緊急，也比不過你本身的性命的。”

“即便是滴水之恩，也應湧泉相報；更何況先生對我是拯救恩典，還是連續兩次。”此次倒是墨朗低聲說道，“傾嶽代我謝此恩典，這禮，先生如何受不得？”

我這才反應過來墨朗為何不顧病情非要纏磨這麼久，不由抿了抿唇沉默不語。固然，墨朗來了不過一兩日，若說有甚麼滋擾，也最多是讓我請樂逸來罷了；再說他分開以後，我便有充足的時候去拜訪巫瑞。但是，他身受重傷，不管規複的速率如何驚人，我也實在不能放下，便遊移道：“樂逸可曾瞧過你的傷勢了？”

我不假思考道：“與其捨棄，不如想想如何兩得？與其破鈔時候揪心落空的那一方，不如省出時候來煩惱於如何分身其美。”

而這兩日，我也能夠好好與修齊說說君子之道與江湖之道。

“先生……倒是貪婪，幸虧墨朗也是這般貪婪的人。”墨朗微淺笑了笑，伸手捂住了左腹的傷處站起來，麵龐顯得稍稍紅潤了一些，但還是透著一股子病氣。雲傾嶽見他身形搖擺時倉猝上前扶了一把，墨朗空脫手來，微微做了個揖，淡淡道，“這兩日叨擾先生了，墨朗尚身有要事，委實冇法久留，多謝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