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並不感覺，巫瑞對我的這份豪情，彆人會看得出來。

“他傷勢極其沉重，我不通醫術，現在情勢這般好轉，我亦並未在此中施半點援手，這份謝意實在受之有愧。”我偶然粉飾本身的驚奇之情。

“先生……倒是貪婪，幸虧墨朗也是這般貪婪的人。”墨朗微淺笑了笑，伸手捂住了左腹的傷處站起來，麵龐顯得稍稍紅潤了一些，但還是透著一股子病氣。雲傾嶽見他身形搖擺時倉猝上前扶了一把，墨朗空脫手來，微微做了個揖，淡淡道，“這兩日叨擾先生了，墨朗尚身有要事，委實冇法久留，多謝先生指教。”

隻是現下，這倒不是甚麼重點。

實話來講，若非顧溫然提及巫瑞，恐怕我還不會失容如此，恰好他提到了巫瑞。巫瑞可稱當世我最交心的朋友與敵手，我不肯迴應他的傾慕之情，一來是的的確確對他毫無友情以外的任何豪情，二來則是因為巫瑞自有歸屬。

樂逸且避而不談，他性子慣來粗糲，緊急關頭方能得其粗中見細；但康青卻並不是如此，他生性如女子，便連風俗與心機都也都與女子一模一樣，如他那般細緻的心機，尚且不知巫瑞對我的情義，想來除了我們二人獨處時，巫瑞多數諱飾的極好……

“我不敢說我所謂的對峙的便是精確的道。”我看著墨朗冰冷烏黑的眼瞳，恍然感覺這個天下對有些人未免過於寵遇，但對於有些人，卻又過分嚴苛了。定了定神，我又接著道，“我說的，或許與你想的，不必然就是一個意義。我最多能給你提示，卻絕決定不了你的答案。你與我走的路，並不不異……”

我這才反應過來墨朗為何不顧病情非要纏磨這麼久，不由抿了抿唇沉默不語。固然，墨朗來了不過一兩日，若說有甚麼滋擾，也最多是讓我請樂逸來罷了；再說他分開以後，我便有充足的時候去拜訪巫瑞。但是，他身受重傷，不管規複的速率如何驚人，我也實在不能放下，便遊移道：“樂逸可曾瞧過你的傷勢了？”

閒話臨時擱置，我抱起聽不懂而顯得有些昏昏欲睡的修齊剛要出門，墨朗卻又在背麵喊住了我，沉聲道：“多謝先生……”我心知肚明他這句感激，是在謝我的不問不睬，在謝我不獵奇他身上的奧妙，便含著笑點了點頭，做個明白人，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

他對這個江湖曉得越早，雖不必然是功德，但毫不是好事。

走？

天然，修齊本年也不過三四歲，但畢竟已發矇識字了，又學了些事理，我總不好永久將他當作孩子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