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九娘放下果子收了手，冷靜垂下頭看本身腳尖。

程氏掩麵道：“二嫂，你用不著編排大嫂。大嫂顧恤我，這些年幫襯了我很多，我心中稀有。你說這些刺耳話，不過乎要摧辱我。我做弟妹的，嫂嫂要罵要打，也隻能生受著，您是國子監祭酒大人的嫡女，勉強和我如許的商賈女兒做了妯娌，不免內心不痛快。就算當年二伯和我相看過，也插了釵子，到底未曾下草帖子，算不上悔婚。您又何必總疑神疑鬼的看我不紮眼？父母之命，我就算是商賈出身，也懂這個事理。二嫂不如學學我家三郎，他可從不狐疑我內心裝著彆人！”

四娘眼圈一紅，拉著七孃的手就哭了起來：“都怪我，我那裡曉得這事說不得呢——”

呂氏卻說：“有人有身了，不肯放手；早產了，也不放手，連十二郎冇了，還硬撐著不肯放手。娘不忍心，提了幾次吧，你可罷休了？你程家是大富人家，我們便是缺錢的敗落戶，希冀靠著公中這點錢發財不成？”

七娘站起家朝著老夫人委曲地說：“婆婆，九娘明天在寺廟裡偷榮國夫人的供品吃，被我蘇家表舅當場抓住了！我孟家的臉都給她丟光了！可得好好罰她！”

呂氏穿了件菸灰色綾牡丹海棠花半臂，明顯有點素淨和老氣的色彩，被她披著的貼金牡丹芙蓉山茶花披帛一襯，顯得格外崇高。梳了雙蟠髻，斜斜戴了一朵白玉牡丹插花，又將這一身打扮憑添了幾分高雅。四娘悄悄將這身搭配記在內心。

九娘剛取了一個果子，就聞聲四娘笑著輕聲說：“多謝大伯孃體貼，傳聞九mm昨日真是餓得短長，在開寶寺就熬不住了，也拿了碗杏酪吃，必定比不上婆婆這裡的吧，你說呢，九mm？”

六娘孟嬋隻比七娘大兩個月，脾氣暖和，見況便將九娘牽到一旁，給她理理衣衿，輕聲安撫她：“好了，九妹彆怕，這也不是甚麼大事，你還小呢，肚子餓了，瞥見吃的就拿，又有甚麼？我還常常偷婆婆櫃子裡的蜂蜜吃呢。”

程氏乾笑著說：“娘，七娘還小，不懂事，冇有這回事。”她轉頭瞪了七娘一眼：“胡說甚麼呢！”

杜氏笑道：“明天你們口福好，老夫人屋裡做了杏酪，恰好給你們嚐個新奇。”侍女們端上來幾個白瓷小碗，裡頭裝著老夫人房裡特製的杏酪。另有描花碟子上裝著麵燕、棗糕等寒食點心另有些果子。

杜氏從速起家打圓場：“自家妯娌，和敦睦睦纔是，還在節下呢，何必這麼嗆，有甚麼話在娘麵前，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