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笑著上前行了個禮:“恭喜姨娘,明天小娘子見到宰相和宰相夫人了,宰相夫人賞了小娘子一隻金鐲子呢。這個月四娘要過生日,我看阮姨娘給四娘打的金鐲子,不如這個一半好。”
阮氏白了她一眼,笑著說:“就你嘴貧。九娘和四娘最靠近不過的,如何會嫌棄。”
林氏昂首見慈姑牽著九娘返來,皺了皺眉:“如何返來這麼晚!”
阮氏謙讓了半晌,不情不肯地收起了鐲子。
聽了九孃的話,林氏臉一紅,瞪了九娘一眼,起家給九娘倒了杯水:“小娘子家的,你懂甚麼!成日裡說些渾話!你慢點吃,喝口水,彆噎著。我同你說端莊事,這鐲子是赤金的,足足能有二兩。你聽姨孃的,過幾天就是四娘生日,總要送個拿得脫手的禮纔是。常日阿阮那麼照顧我,四娘又那麼照顧你。這鐲子啊,不如送給四娘做小我情。”
她含著兩滴珠淚,蹙起柳眉,握住林氏的手訴衷腸。
九娘差點冇一個倒仰栽在榻上。
程氏看看她們,心潮起伏,又有些欣然。她翻開窗簾一角,外間天已大光,沿途花樹下已經很多士人百姓鋪了席子,列舉杯盤。也有出城的禁中車馬去開寶寺祭奠宮人的,錦額珠簾,繡扇雙遮。路邊各色賣炊餅、棗糕、黃胖(泥偶玩具)、名花異果的更是熱烈,比起早間的清冷,截然分歧,隻要去城外祭掃新墳的百姓才麵帶哀色。
九娘宿世也算見地多,卻第一次見到阮氏如許的人。
九娘牽著慈姑的手,帶著連翹漸漸輟在世人背麵,穿過東邊的抄手遊廊,回到聽香閣。
林氏手上一頓,想起來那天程氏從翠微堂返來,就罰她去佛堂替她唸了兩個時候的經籍,跪得她膝蓋上兩個烏青印,現在還冇消。她內心那不舒暢越來越短長,收了尺子,冇出聲,坐回榻上縫衣服。
孟府的牛車,悠悠地離了開寶寺。錯肩而過了五六個騎者,那一行人裡當頭的一名躍上馬來,問迎客僧:“蘇家的人走了冇?”迎客僧笑著指指牛車說:“剛走不遠。”那人回過甚,看著牛車遠去,輕哼了一聲,自入寺去了。
林氏一愣:“七娘子常日就不喜好你,娘子也不喜好我,送了也白送,還不如送給對我們好的人。”
九娘皺起眉:“哦,我明白了,難怪娘子不喜好姨娘,你是她的女使,不在她跟前奉侍著,卻一昧去奉迎阮姨娘,這個是不是也算背主?”她吐吐小舌頭,緩慢地滾下了榻。
阮氏的女使將一個包裹放到桌上,翻開來笑著說:“我家姨娘說,過幾日春衫要送來了,這裡有一些四孃的衣裳,才隻穿過一回的,都是好料子,昨日就讓奴理了出來,九娘不嫌棄的話,平常裡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