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鬆了一口氣，眼下正八品大理寺丞一個月的俸料也不過一十八貫錢。一年這一百多貫錢，夠五六戶淺顯百姓人家一年的花消。老夫人不過是不肯意落一個苛待庶子庶媳的名，白白給老太爺和阮姨奶奶說道，也算費錢擋災。幸虧她一早就推掉了中饋，不然哪……

老夫人想了想，笑起來：“是太初那孩子啊，快請出去。”又從速叮囑貞娘：“貞娘，你去配房裡把小娘子們也帶過來認一認表親。”

呂氏也自垂首不語，她忍了好些年了，長房二房的主子一年比一年人手少，眼看著該立春就送出去的春衫，過了腐敗還不見蹤跡。恰好藉著這事發作起來，撕破臉就撕破臉，大師說個清楚也好。

陳太初哈腰一揖：“叔母安好。我被父親扔到大名府，在軍中待了三年，節前才返來的，還請彆活力。”杜氏說：“三年前你才八歲，如何就送到軍中去了！”世人不免都感慨一番，可到底冇人敢說一句“你爹爹真狠心。”

世人都大笑起來。老夫人戳著他的額頭罵：“你爹爹孃親都是那麼板正的人，如何生出你這個地痞惡棍貨！”

九娘這纔想起來，陳太初有個權傾天下的父親：樞密副使陳青，陳太尉。

杜氏從速出去外間，一會兒返來笑著說：“娘，是陳表叔家的太初和我們家二郎在宮內裡遇見了，特地來拜見您呢。”

老夫人想了想說：“依我看，你們好好花點時候對帳。不如從三月月朔開端，老二媳婦正式掌事吧。”

呂氏站起家大風雅方地對程氏道了福：“勞煩弟妹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此民氣直口快，你彆放在心上。”

九娘忍不住偷笑。

程氏回道：“都歸置好了，他家四司六局的卯時就來了，年年都安排的，娘放心好了。”

九娘不由悄悄將他和本身的寶貝兒子比較，感覺陳太初眉眼間比起蘇昉多了一份豪氣。蘇昉比他更溫潤一些，還真是不相高低。

看著劈麵呂氏的笑容，程氏半晌才吐出個“好”字來。

程氏隻感覺內心傷澀非常，垂首應了聲是。

程氏讓侍女去配房裡搬屏風，老夫人揮揮手：“不消耗事，都是骨肉嫡親，年紀又都還小，難不成今後親戚間見麵大眼瞪小眼，互不瞭解？再說了，那但是太初，避甚麼嫌？”

呂氏紅了臉稱是。

九娘笑嘻嘻地應了：“嗯，慈姑，我愛吃鵪子羹，你給我留上一碗，一大碗好不好？”

老夫人看著這個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娘子，又好氣又好笑：“有錯就得頓時改。你記取今後可不能隨便去動聽家的東西。我讓慈姑給你留飯，你放心受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