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蘇昉正握著晚詞的手在說著甚麼。阿誰的確是晚詞,這才幾年?為何蕉萃至此?為何阿昉一向在找她們?她們又是去了那裡?九娘轉目四周,細心打量,看到晚詞身後有兩個看似不經意的男人,目光始終盯著晚詞和阿昉,那眼神,非常不對。
九娘在兒子麵前被他這麼一叫喊,又聽他剛纔那麼知書識禮地問候教員和師母,內心更是不樂意,皮笑肉不笑地細細地喊了聲:“表哥。”那哥字極輕地在舌尖打了個轉,幾近冇出聲。
這時不曉得那裡又擠出去四五個男人,為首的一人高大魁偉,臉上帶著笑,聲音也暖和,直接對著蘇昉行了禮:“大郎,郎君曉得你昨日俄然跟博士請了假,非常擔憂你,下了朝就在家中等你。還請先跟小的回府去吧。”
蘇昉快步上前,吃緊地問:“晚詞姐姐?是我啊,我是大郎!我一向在找你們!”
如此一起停停逛逛買買,已近巳正時分。相國寺的三門閣本來有金銅鑄的羅漢五百尊,還供有佛牙。可惜本日不是齋供日,寺廟冇有請旨開三門。一行人遂轉去大殿看那剛修複的熾盛光佛降九曜鬼百戲壁畫。
到了近前,孟彥弼忽地跳了疇昔大笑起來:“六郎!你如何還出了——來?”
待看到蘇昉,他愣了一下。孟彥弼笑道:“這是我九妹的舅家表哥,蘇相公家的大郎,人稱小蘇郎的蘇昉。”
蘇昉看著九娘滿臉不在乎的模樣,笑著伸手想去揉揉她的小腦袋,視野所及之處,卻突然愣住了手,僵在半空中。
陳太初巍然不懼:“家父現在在樞密院,曾在秦州和高大人有同袍之義,小侄陳太初幼時見過幾次高世叔。”
蘇昉轉過身對陳太初說:“本來是陳衙內,失禮了。”
高似的瞳孔一縮,似針一樣看向陳太初。
九娘心中疑竇叢生:阿昉身上產生甚麼了?晚詞又是如何回事?會要高似親身出馬的事情,都是大事,那晚詞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四周人聲鼎沸,可這一刻彷彿凝固住了。
孟彥弼笑道:“就曉得你遲早要來,龍眠居士說他兩個門生在這裡畫了三個月,你看看如何樣?”
孟彥弼固然比他還要大好幾歲,卻被他幾句話氣得啞口無言。
嗬嗬,健忘前麵不能說了。孟彥弼撓撓頭。
孟彥弼兩隻手在空中比了個冬瓜的形狀,無聲地張口對著趙栩說:“她——很——生——氣!”
孟彥弼歎了口氣:“這才七歲啊!幸虧才七歲啊!不然婆婆非撕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