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笑眯眯地拉住他胳膊,又清脆地喊了一聲:“阿昉!哥哥!”孃的阿昉!
孟彥弼嚇了一跳:“是被——他爹爹讓人打的?”九娘冷靜地想了想,感覺趙栩早該挨板子了。
玉簪看著一頭霧水的三位小郎君,乾笑著解釋:“慈姑說的是那最馳名的孟家道院霸道人蜜煎……”
張子厚不急不緩地跟在他身後,忽地開口:“蘇兄這幾年算無遺策,若當年也能如此,九娘也不至於抱恨而結束。”
蘇瞻徐行走出大殿,站在台階上,遠遠的能瞥見外廊橫門北邊宰執上馬的第二橫門。他微微眯起眼,吸了口氣。
仲春十八,諸事皆宜。
魯老伯看看她,再看看她身邊跟著的兩個身穿短衫綁腿的粗漢,搖了點頭淡然說:“不是。”順手朝水裡的阿團丟了幾顆丸子。
孟彥弼拉拉陳太初,揚了揚眉毛。這哥比哥,也氣死哥。九娘見了這個表哥,連帶她來的兩個哥哥都不要了,他們倆的確是多出來的普通。
陳太初搖點頭:“說來還都怪我惹了這事。不知誰嘴快,把他在文思院替我做那些黃胖的事情,去和程——老夫子說了,程老夫子昨日斥責他玩物喪誌持續缺了兩天的課,說話有些刺耳。六郎就回了幾句嘴,把老夫子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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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初和孟彥弼嚇了一跳,麵麵相覷,莫名其妙。這——算是個甚麼事兒?
魯老伯看著這群孩子笑著遠去的身影,想起先前蘇家大郎的話,哼唱起兩句姑蘇戲裡的曲句:“把舊事,目前重提起;破工夫,明日早些——來。”
“蘇大郎,來選上一隻給你mm罷。養個六七年,也能和你這隻差未幾大。”魯老夫指著剛纔蘇昉喂的烏龜,哈哈笑:“可如果想馱著小娘子跑,恐怕要養個六七十年才行。”
日光沐浴在重簷廡殿的金色琉璃瓦上,一片燦爛。文武官員們早已退散,方纔朝堂上的唇槍舌劍暗潮澎湃均已不複存在。
蘇昉替九娘選了一隻小烏龜,不等孟彥弼發話,就遞給魯老伯一百文錢:“算在一起便是,阿團它多虧老伯顧問了。我下個月十五有假,再來看它。”不待魯老伯推讓,蘇昉將銅錢塞入他手中,笑著拍拍那阿團的龜殼,就要和孟彥弼一行人告彆。
蘇昉淡淡地說:“前些時它不謹慎咬傷了人的手指。我爹爹要將它放生。我就送到魯老伯這裡寄養著,時不時還能來看看。”他偏過甚笑道:“小九娘,你乳母騙你呢。魯老伯說得冇錯,得養個六七十年才氣有半個磨盤那麼大,可那是你也六七十歲了,敢讓它馱你嗎?”他給九娘手上遞了幾顆龜食丸子,不經意地帶了一句:“小時候,我娘也這麼騙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