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誌惱她剛纔偷放毒針手腕惡毒之極,當下再不客氣,揚起蠍尾鞭,往她繩上纏去。何鐵手鬥然收索,笑道:“蠍尾鞭是我的呀。你使我兵器,害不害臊呀?”說的是一口雲南土音,又糯又脆,加了很多嗲聲嗲氣,手上卻毫不延緩。
拆了十餘招後,袁承誌已看出蛛索的奇妙,心想:“這蛛索工夫是從蜘蛛網中竄改出來的。”乘她一招使老,打擊的索子尚未收回、而守禦的索子已蓄勢收回之際,身形微斜,驀地欺近她背心,伸手向她脅下點去。這招快極險極,何鐵手萬難避開,俄然間身子側過。袁承誌見這一下如點實了,手指非碰到她胸部不成,臉上發熱,凝指不發,心想:“你這招太也惡棍!”
袁承誌雅不欲跟她冇出處的比武,抱拳說道:“失陪了!”何鐵手不等他退開,手腕輕抖,蠍尾鞭勢挾勁風,逕撲前胸。袁承誌上身後仰避開,不等蠍尾鞭次招再到,已竄出數丈。何鐵手知追他不上,朗聲叫道:“金蛇郎君的弟子如此飯桶,廢弛了師尊一世威名!”袁承誌一楞留步,心想:“我幾次相讓,他們五毒教嬌縱慣了,還道我當真怕她。”心念微動之際,白影閃處,蠍尾鞭又帶著一股腥風撲到。
水雲歎道:“貧道怕她知我不死,再來趕儘撲滅,不敢在寓所養傷,隻得找瞭如許古怪的處所靜養,再過三個月,毒氣能夠漸漸拔儘。師父多數已喪在賤婢部下,這仇非報不成。隻是仇家手腕太辣,毒物短長,是以貧道不敢拖累朋友。”
袁承誌和焦宛兒一齊留步。洞玄道人奔將過來,說道:“袁相公,焦女人,貧道有一件事想說,請兩位彆怪。”袁承誌道:“道長但說無妨。”洞玄道:“這裡的事,要請兩位千萬不成泄漏。本來不須貧道多嘴,實因與敝師兄性命攸關,不得不冒昧相求。”遵循江湖道上端方,彆幫彆派任何詭秘奇特之事,旁人瞧在眼裡,決不能傳言議論,不然凶殺災害立至,此事人所共知,但洞玄竟如此不放心,不吝衝犯叮嚀,自是大非平常。袁承誌心中一動,雖事不乾己,但想大師武林一脈,有事該當互助,說道:“不知令師兄有甚危難之事,兄弟或可互助一臂。”
袁承誌側身閃避,想搶攻敵手空地,那知她十多根蛛索有的攻敵,有的防身,攻出去的剛收回守禦,本來縮回的又反擊而出,攻守連環,並無馬腳。
但聽得何鐵手柔媚的聲音叫道:“很好!”她身法好快,剛一著地,又即竄上屋頂,饒是袁承誌身有絕頂輕功,也不由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