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玄低聲把金龍幫尋仇的事說了,求大師兄向焦宛兒解釋。水雲道人“咦”了一聲,越聽越怒,俄然手掌翻過,在身邊棺上猛擊一掌。
水雲把閔子華叫回,對袁承誌和焦宛兒道:“當今兩位能夠信賴,敝派確是有此訓示。敝派弟子犯戒,妄殺無辜,也是有的,但是憑他如何不肖,不管如何不敢用這戒殺刀殺人。”
洞玄道人接過閔子華手中半截斷劍,擲在地下,凜然道:“各位要讓焦幫主大仇不能得報,讓真凶奸人在旁暗笑,我師兄弟饒上兩條命,又算甚麼?”挺起胸膛,束手就戮。世人見他如此,麵麵相覷,一時拿不定主張。
水雲道人道:“焦女人,我們仙京都生,每人滿師下山之時,師父必然賜他一柄匕首。貧道忝居本派掌門,固然本領不濟,忍辱在這裡養傷,但還不敢胡說打誑。焦女人,你道這柄匕首是做甚麼用的?”焦宛兒恨恨的道:“不曉得!”
隻聽那殭屍道:“如何?帶了外人來?”洞玄道:“兩位是朋友。這位袁相公,是金蛇郎君夏大俠的弟子。這位焦女人,是金龍幫焦幫主的令媛。”那殭屍向袁焦二人道:“兩位莫怪。貧道身上有傷,不能起家。”洞玄道:“這是敝派掌門師兄水雲道人。在這裡避仇養傷。”袁承誌和焦宛兒才知本來不是殭屍,當即見禮。水雲道人拱手答禮。那水雲道人臉如白紙,冇半絲赤色,額角正中從腦門直到鼻梁倒是一條殷紅色的粗大傷疤,疤痕猶新,想是受創不久,為那慘白的神采一加映托,更是可怖。
袁承誌見二人驚奇神采,不似作偽,心想:“或許內裡另有彆情。”問道:“你真的不知?”閔子華道:“我把屋子輸了給你,冇臉孔再在江湖上混,便上開封府去,要跟掌門大師兄水雲道長籌議,那知師兄冇會到,途中卻不明不白的跟金龍幫打了兩場。焦公禮好端端的,又怎會死?”焦宛兒聽他這麼說,也瞧出景象有點不對,哽咽道:“我爹爹……是給……給人用這把匕首害死的……就算不是你,也老是你的朋友。”閔子華恍然大悟,道:“嗯,嗯,這就是了。”焦宛兒喝道:“甚麼這就是了?”閔子華倉猝辯白,結結巴巴的卻說不明白。金龍幫世人隻道貳心虛,陣容洶洶的操刀又要上前。
“水雲大師兄:你好。焦公禮之事,小弟已明白受人棍騙,胡塗之極,報仇甚麼的,就此拉倒不乾了。但昨晚夜裡,小弟的戒殺刀忽給萬惡狗賊偷去,真忸捏之至。如果尋不返來,我再冇臉孔見大師兄了,千萬千萬。小弟閔子華拜上。八月十八日”焦宛兒讀完此信,心想:“我與爹爹七月間在山東參與泰山大會,而後南下徐州,爹爹於十一月初二在徐州被害。這信寫於八月十八,該當不是假的。”當下更無思疑,身子顫抖,盈盈向閔子華拜了下去,說道:“閔叔叔,侄女錯怪好人,衝犯你白叟家啦。”拜罷又向洞玄賠罪。兩人趕緊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