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娜扔了一個手榴彈

季昭當晚睡得迷含混糊，做了一夜的夢，次日起床便帶人在四周尋覓合適的棺木，找了兩三天，其他死者的棺材都找好了。她父母的棺槨倒不消找，紀衡已經提早讓人帶著來遼東了，是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槨。季昭之前還為他的體貼而打動，現在真不敢去想這打動裡有幾分讓人不寒而栗的成分。

鄭少封有些擔憂她。他現在對方纔那不成思議的說辭已經有八分信了。不過他也曉得季昭的剛強，勸是冇用的。

但有些事情她還是但願聽紀衡親口解釋一下，如許她才氣夠放心。

“遵旨。”

紀衡實在心中已經感受不妙了，因為他派出去的人冇有返來複命，但季昭仍然找對了處所。如果那人做完事才被殺的還好說，可如果季昭被旁的人道出本相……並且半途呈現的阿誰死人到底是如何回事？是他派出去的人嗎？

那麼阿衡……

鄭少封出去以後，季昭與方俊守著一根火把和一堆白骨，沉默了好久。他們把她父母身上的桎梏都卸下來，把骨頭清理潔淨，擺放好，等候著一會兒來人拿著屍袋運出去。季昭一邊做這些，一邊喃喃自語，方俊聽不懂她的故鄉話，隻曉得她滿麵哀痛。

季昭冇敢再聽下去，她又輕手重腳地分開了，出去的時候神采慘白，像是遭到了莫大的驚嚇。盛安懷不曉得產生了甚麼事兒，感覺她大抵是被皇上罵了。不過皇上不問，他也就冇說此事。

“盯緊了他，彆讓他再靠近阿昭。倘若他有一絲思疑的苗頭，格殺勿論。”

“我……”

鄭少封擼了一下袖子，因山口處風太大，他又放了下來。他扭頭對季昭說道，“我和方俊上去看看，你留在這裡不要動。”

兩人再也無話。內裡的天已經完整黑下來，山風的吼怒聲更大，一些山風灌出去，火焰被吹得搖搖擺晃，像是跳動的舌頭。季昭的腦筋亂糟糟的，她像是要被迫接管某種本相，但她的豪情在負隅頑抗，果斷回絕。她低頭看著她父母的遺骸，他們並肩躺在一起，腦袋麵向她，黑黢黢的眼洞深不見底，像是要把她吸出來，與他們一處長眠。

“是，微臣能夠項上人頭包管，絕無漏網之魚。但是方俊……”

方俊在四週轉了一圈，終究神采黯然，“這幾個應是當年我在直言司的弟兄們，”頓了頓，他又說道，“如許看來……”這兩具就是季先生與夫人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