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肯這個時候葉霖氣勢洶洶地罵她一頓，乃至將她囚禁，或者直接關進思過苑，也好過他壓抑居處有的情感，如此哀痛，如此難過。

蘇堯眯眼看著麵前一臉安靜的葉霖，“陛下返來了。”

那人不說話，轉刹時便到了她的麵前，一隻腿蜷起跪在了鳳榻之上，漸漸靠近，額頭抵住蘇堯光亮的額頭，輕聲道:“阿堯，你還是要走，對不對？”

分開的每一天，她都度日如年。蘇堯再也做不到疇前那樣的蕭灑安閒，再也不能事事都不放在心上。她的內心住了一小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牽掛，都在猜想，他現在是不是又起了大早去上朝，是不是又不定時用膳，是不是又熬夜措置政務，是不是還在天下各地傳返來的密使那些無用的陳述裡尋覓有關她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即便承諾過他永久都不會分開他，即便她已經是他的皇後，即便他的心機暴露無疑……她還是要走……

蘇堯眼底的果斷叫葉霖終究擺盪，她說她也疇宿世而來，她隻是才方纔想起，可隨即，那人便拋出一個實實在在的題目，輕而易舉地將她問住，“你說你不會分開，你說你也是疇宿世而來，阿堯，那麼你奉告我，這一世，你為何連一個孩子都不肯恩賜給我？”

直到靈魂就要甜睡進永久的懊悔，迷濛間蘇堯彷彿聞見了熟諳的檀香，彷彿回到了那年初見，她們隔著一道模糊戳戳的屏風對視。當時候蘇堯才明白，能死在愛人的懷中，本來是一件那樣榮幸的事。

晃神間那人已經繞進內間，神采慘白毫無赤色，神采倒是安靜得很，烏黑如墨的眸子直盯著蘇堯，開口話倒是對她說的:“下去。”

固然不捨，固然落空你今後今後又是工夫空寂，江山無色，可那又如何，便是親手放你分開，也好過不告而彆……重活一世，他不算虧，最起碼他曉得此人的分開同徐慎言冇有乾係，不是徐慎言還會有彆人，是他留不住她……

厥後她公然返來了，回到了最後的模樣，但是她卻因為醉塵凡的原因，完整健忘了第一世的統統表情，健忘了本身的目標，乃至連葉霖，也完整健忘了。

就像宿世無數個動情的刹時，他擁著她立下白首不離的誓詞，她都承諾下來，但是最後，她還是走了。

空空蕩蕩的大殿裡，錦袖絞動手指立在一側，咬著嘴唇眼神擔憂。神采慘白的皇後一動不動地抱著膝蓋坐在偌大的鳳榻上，悄悄地等候著葉霖的返來。

“我冇有騙你，我離不開你，我想在你身邊，我想死在你懷裡。”哪怕我變得欠都雅了，哪怕我們已經冇有太多的時候，哪怕還是要慚愧地留你一小我在這冰冷人間……他說他明白，他纔不明白，他甚麼都不明白，“阿霖，從疇昔返來的不止你一小我，我也是，這一世，我不想再分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