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癡頑,卻不知哪句肺腑之言令娘娘感覺有不實之處,娘娘若嫌棄,主子就隻要到外間灑掃思過,免得在娘娘麵前礙眼。”說著回身便要退出。卻被萬妃一把拉住,似慍含嗔地抬起他低垂的臉頰,忍不住便在那淡色的菱唇上啄了一下,隻覺那微涼的觸感又夾著絲許夜曇暗香,憑地讓人靠近不敷,廣袖一舒,便攬過他頭頸貼在胸前,帶倒在黃錦軟榻上。
遙曳而悠遠的簫聲穿透昭德宮的層層屋脊,遲緩飄零在夜霧覆蓋下的宮城,讓這無星無月的初夏之夜,透著一絲涼意。
想及此處,語氣也帶上了三分妒意,“莫若明日本宮就奏請萬歲,讓他要了你可好?憑你這副皮郛,恐怕今後這昭德宮,也要仰仗你來留住皇上了。”
萬妃撲哧一笑,拉起跪得端端方正的細雨,“你這孩子,看著這般誠心當真,如何提及話來卻不誠懇?”
萬貴妃鳳目斜睨,聲音稍冷:“哦,本來在你心中隻待本宮如母嗎?”
“細雨兒,本宮就曉得你是最知心的,明早兒就替本宮辦件事,除了三小我--宮女蔻兒,皇上身邊的內監張敏,另有新封的淑妃紀氏。你能除了他們三個,便是除了我心頭大患。”
一場顛鸞倒鳳,早忘了更深露重,夜深多少。紫金香爐裡的檀香已不知在何時燃儘,隻餘嫋嫋煙霧,散在這清冷的深宮內院。萬妃滿足地臥在他胸口,悄悄撫摩著那披了一層薄汗的身材,無窮愛好。
萬妃凝睇著他一張無波無瀾的俊臉,摸索著問:“細雨兒,你隨本宮多少年了?可還對故裡過往,父母雙親留有印象?”
萬妃歎了口氣,淩厲的指甲畢竟隻是悄悄拍了拍他的臉頰,聲帶寵溺地說:“細雨兒,你吹這曲子彷彿是瑤鄉調式吧?固然不錯,可好端端的夏夜,你這一吹,倒弄得淒慘痛慘,鬼泣森森,罷了,彆吹了。”
細雨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快,曉得本身這比方約莫是衝撞了她對年紀的忌諱,從速跪下道:“娘娘培養主子成人,恩重如山,主子雖萬死無覺得報,故才以侍母作比以表敬慕奉養之心。況娘娘寵冠六宮,母範天下,普天之下又有哪人不敬佩娘娘如母?可惜世人無緣進得深宮,一睹娘娘沉魚落雁之姿,不然定然冇法信賴這般芳華韶華的才子,就能指導大明江山十餘載。”
萬妃感覺有點醉了,宮門外微微的霧氣裹著那薄弱的身影,看得不甚腐敗。此時他麵朝外坐著,一頭青絲也挽在紗冠下,固然看不見那絕代俊美的容顏,但是那擎著玉簫的手,纖細苗條,白得彷彿與玉同色。矗立的身形,早脫了孩童的稚氣,幾年下來,一個小寺人也出落得這般風華絕代,而本身畢竟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