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疏從速嚥下湯，抿唇擦嘴，拭潔淨手，道，“我是來請教的。”

隨那婢女到了春曉室，張若水已經動了筷子，褚疏作揖後退席，一邊喝著湯一邊揣摩著這春曉室，她記得本來有品牡丹名叫古城春曉，初開為粉紫色，盛期則變成粉紅色，與古城同春花性類似，開量大，此兩品皆是極成心機的牡丹，也不曉得這室名是不是取這花。

張若水停下腳步，斜睨著褚疏，半晌才道，“明日罷。”

“隻是個功德人罷了，談不上愛花的。”褚疏冇挪眼。現在都快蒲月了還開著花，本是罕見，她又是第一次見二喬，傳聞這二喬是借三國東吳美女二喬定名，人影花影交疊，是見花想容，她疇前感覺是將其神化了，現在得見，方明白確切如此。

“女人，辰時了。”婢女來喚褚疏，已經是食時，張若水已在春曉室等著褚疏。

褚疏悄悄翻了個白眼。她就曉得許漢冇甚好話講，她再冇端方也曉得同祖輩該如何說話，輪著他做好人，不可，這賬得記上。

剛近辰時，褚疏便出了她那寢室，躍上了房簷。昨晚到這丹莊，是近亥時，她並未細心看清，現在晨光熹微，她也將這莊院看了個明白。

“女人可出來了。”先前接褚疏的男人一向等在洞門口，見著她灰頭土臉的模樣，哎喲一聲，“女人，您怎的這般模樣了。”

“小人未報姓名嗎？”男人拍了拍腦門，躬下身子，“小人叫張有。”

張若水不語，起家往外走，褚疏便跟著他。倆人踱到了西邊的洞門，張若水停下腳步，“今後就是牡丹園，女人若想看就本身瞧去吧。”

褚疏受寵若驚，眨巴著鳳眸，有些無措。二喬是張若水的心血，將種子給她，無異於割心頭之愛。

這莊院，圍牆以內怕是有三十畝，宅院大抵連三分都未占到，正西邊洞門後有曲徑上山，山上的地全種的牡丹，褚疏讚歎極了，這模樣的牡丹園，她還是頭次見著，可惜那些花謝得差未幾了，不然定是壯景。

“居士培這株二喬花了多少年心血啊？”褚疏輕捧起二喬的葉子，這頭緒，這綠意，將養花護花人的情意暴露無遺。

“不過是種子罷了，能不能抽芽都難說，”張若水似是不大高興褚疏這個反應，撫著長鬚，“何況，‘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覺得好也！’”

“阿疏自遠方來此，”張若水正色道，“此心，當報。”

褚疏粲然一笑，撒開腿進了園子。她歡暢壞了，在牡丹叢裡躥上躥下，細心打量著每一株的根枝與花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