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帝見狀,已是動了肝火,大聲道:“朕不管你是甚麼人,但你若想要在朕麵前故弄玄虛……”
暗門又小又破,與藤蔓相纏甚緊。為首的侍衛四周都摸不到門沿,又尋不到開門的處所,到處都是牽涉不竭,隻好乾脆抽出刀來,對著門邊砍了幾下,將門連藤砍得稀爛,隻見門結果然閃現出一條模糊的羊腸巷子來。
“回殿下,子時剛過。”
黎太君雖是坐著,說完卻緩緩低下了頭,華髮遍生的頭上珠翠亂顫,明顯是她強抑著心中的衝動而至。
當今天下,就算是溫帝見了亦要尊稱一聲黎太君,從未曾直呼其名。這老婦人出言間卻毫不忌諱,清楚冇有把黎太君放在眼裡。
“恰是,老身徹夜前來,是有兩件事,這第一件,便是想請聖上移駕未央宮,看一看這魑魅魍魎之人的真臉孔。”
“這第二件,是清了這妖孽以後,老身想與聖上細細說清的一件事。這件事……乾係到我蒼梧國的國運。既然聖上徹夜已必定無眠,那老身就懇請聖上,能遂了我這個老太婆的心願,聽一聽這幾十年來的來龍去脈……”
“是!”立即有幾個掖庭衛上前,清理藤蔓。
“那麼這第二件呢?”
溫帝重重吐了一口氣。
無常,不敵流年常逝。
那老婦人哈哈嘲笑一聲,打斷了溫帝的話頭:“聖上,比來夜裡您睡得可好啊?如果胸悶心燥又無藥可解,請了太醫看又尋不著病根兒,可千萬不要再像十幾年前那樣,一夜間連砍了十二位太醫的腦袋,那對聖上的仁德之名但是冇甚麼好處的。”
黎太君喝道:“你若問心無愧,不可奸邪之事,又何必要避人耳目?”
“聖上,請容老身走在前麵,看看到底是甚麼妖邪。”黎太君銀頭杖一駐,不等溫帝說話,便叮嚀道:“來人,將燈籠打在前麵!”
“黎柔,想不到本日你連聖駕都搬來了,真是有本領。”
老婦人搖點頭,轉過身去,又幽幽歎道:“終是朕待你太情薄,才使你一意孤行入了虎穴。唉……收之桑榆,失之東隅。朕當初就不該許你嫁去蒼梧。”
老婦人說完,意味深長地附了一句:“聖上,聽話。轉頭我拿草給你編個蟈蟈玩。”
“黎柔,你是會錯了意。我避人耳目,不是因為我行了奸邪之事,反倒是你,迄今為止所做的卑鄙無恥之事,令人髮指。我隻恨不得能訴諸天下,讓統統人都曉得你的罪惡。奈何為了保全先帝爺的顏麵,投鼠忌器,才讓你屏退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