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淩這邊已是喜出望外,忙讚道:“母皇,柳總督這但是造福子民的大功一件啊。想那紅毛海賊滋擾我南域久已,劫奪我碧海商船無數。常常派兵前去圍殲,他便狡兔三窟,藏頭掩尾,傳聞還會用五行之術在海上造出各種煙霧來障人眼目。我若退兵,他又現形反叛。現在終被安定,可喜可賀!”
柳明嫣站起家來回道:“陛下識人斷物的本領乃是天下聞名,臣不過是儘了職內的本分,不敢言大。隻是……”
陸文馳在一旁聽得不是為南華島之事,心下方定,卻不由扭頭悄悄冷哼一聲:難怪本日來得趾高氣昂,本來是來邀功的。本日她必是東風對勁時,還須避其鋒芒為妙,隻盼她不要提南華島民變之事纔好。
“那龍鬚是蒼梧太子打斷的,蘇學士說此事過意不去,既是尋訪苔玉,想要親身前去將功補過。兒臣也是見他說得情真意切,那幾日又恰逢身有不適,神情恍忽……”朱芷淩越說越是不幸巴巴,那裡另有常日裡的精力勁兒,倒似一隻病貓。
“恰是!臣已於上個月占據了紅毛海賊的最後一處老巢,至此在南疆海疆四周流竄十餘年的海賊全數剿除。臣上任前便對陛下立下過誓詞,一日不剿除紅毛海賊便一日不歸太液都城。現在能夠向陛下,向碧海的百姓覆命了。”柳明嫣答得每一個字都入耳明朗,珠璣可聞。
“明嫣,你有甚麼話,便都說出來。本日朕坐在這裡,必有公道。”
“那好端端的,如何就死了呢?”明皇不解。
柳明嫣再次跪倒在地,伏身道:“南疆總督府轄下清州知府沈嫻雲,數十年來克己營私,愛民如子。臣父親在任時便曾說過她身為知府,勤懇有加,兩袖清風。如許一個好官,現在竟慘死在奸人手中。”話語中聞得幾分哽咽。
明皇眯著眼睛看了看柳明嫣,一聲輕笑突破了殿上的沉寂。
此言一出,舉殿皆驚,世人都閉了嘴,不敢說話。最吃驚的天然是陸文馳,聽得背上一陣盜汗。甚麼?沈嫻雲死了?
魯秋生啊魯秋生,若不是你常日裡從不觸及黨爭,我真要覺得你是柳明嫣派來的救兵了。她本日來這殿上,看這架式就是要來者不善,你卻還要招惹她。你是用心來害我的麼?
陸文馳在一旁聞言,渾身打了個激靈,不敢吱聲。
柳明嫣歎了口氣,回道:“沈嫻雲雖是清州知府,但因她所轄的南華島,乃碧海礦藏鑄幣之重所,島上的寶泰局又直歸戶部,常日裡與戶部的走動反倒多過南疆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