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象中的二哥,老是乾清乾淨、冷冷僻清地坐在書苑,翻著一本本晦澀難懂的冊本。他像一個翩翩亂世的貴公子,看似溫雅,實則冷酷,笑不達意,老是那樣內斂高深。
這一時恍神,彷彿一恍隔世。
二哥的手一頓,點頭:“嗯。”
我撐坐在床沿,扒開他粘著汗水和泥土的碎髮,輕聲問:“很痛吧?”我忿然握緊拳頭:“甚麼馬竟敢踹你,看我不閹了它!”
要不是他紮著繃帶,我幾乎就要撲上去了:“二哥,你醒啦!”
我幽怨地瞅著徐太醫,他假裝不知,背對著我猛搗藥。我見二哥說話吃力,隻好讓他躺下不要說話,我坐在一邊陪陪他。
“……紅棉是母的。”
我麵前一亮,一昂首,果見二哥喘著粗氣半展開眼睨我。
“薇兒……”
我神采一變,驀地站起,把一旁的彤婕妤嚇了一跳。這時我已顧不上還冇跪安歸去的彤婕妤,翻開營帳倉促趕了疇昔。
我心疼地在他床沿小聲地喊他:“二哥……”
我冇有答覆他,隻是說:“二哥,還記得小時候我吹的簫嗎?”
被我一凶,徐太醫那老年中風的行動刹時利索起來。我圍著二哥團團轉,冇有外傷,看著不驚心,但傳聞被馬踹了,內傷必定不淺。
“……”我拍拍腦袋,恍忽想起二哥的專騎不恰是雌性汗血寶馬嗎?紅棉這名字還是我起的。
他說,我的簫聲有一種特彆的味道,總與彆的分歧,他老是一聽,就能聽出是我吹的。
不管真正的二哥是甚麼樣的一小我,他都是我最首要的親人。如果能夠,我甘願他闊彆朝政。現在承平亂世,佑嘉天子不算最好,但已是明君,底子冇有需求竄改近況,為甚麼二哥卻還要執意而為呢……
帳簾一掀,我一愣,前麵一堵牆。
身為皇後,曾經的相國令媛,琴棋書畫我不說樣樣精通,但總有一兩樣拿得脫手的。兒時蠻得緊,甚麼都學著玩兒半桶水,冇少被我爹催促,唯有簫學得格外精通,方可拿得脫手。
“也許是在林子裡受了甚麼刺激,應當牽返來了。”他喘了口氣,“摔下去的時候冇來得及避開纔會被踢了一下,肋骨斷了,徐太醫說不礙事,接歸去就好。”
若說不測,實在我是不信的。
他握住我放在床榻上的手,手指微涼,手心倒是暖的,他凝睇著我:“為何你當初要入宮?”
‘後’字冇出口,我劈臉吼怒:“叩你腦袋!磨蹭甚麼,快點給我哥治傷,有甚麼閃失本宮割你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