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裡半點聲氣也無，柴老夫人和柴俊義都冇有辯駁。

柴老夫人問：“那又為了甚麼？”

柴靖宇道：“老太太，你的手腕我是相稱佩服的，行事果斷，雷厲流行，彆說是女子，就算全天下的男人，也冇幾個有你這麼有定奪的，若我所料冇錯，我爹頭七冇過，他派去開礦的那些人，就都一齊丟了性命，六七十條性命，一道歸了九幽，若不是蔡德章查到了，隻怕那些人便永久給埋在地底，再也冇人曉得！”

宋清韻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嘖嘖稱奇，腦筋裡浮想連翩，不知柴家究竟另有多少肮臟事，看來這柴靖宇向來吊兒郎當，卻真真是個薄命的。

“我孃的陪嫁未幾，也就隻要一個位置偏僻的莊子，八十畝靠近江邊的薄田，這彷彿是我娘獨一留給我的東西，也彷彿是獨一一次他像一個普通父親一樣，跟我說話，因而我格外珍惜，將那莊子捂得緊緊的，不讓國公府裡任何人經手，更不答應其他柴家人去那邊。

柴靖宇道：“天然是為了我娘！”

柴靖宇臉上暴露回想神采，北宋時讀書人少，童生固然算不上甚麼，但畢竟是功名路的開端，是向科舉邁出的第一步，十歲的童生，在江州隻怕能青史留名了，天然是大喜臨門。

“你怪我！嗬嗬！你是怪老身這個當奶奶的！怪我害死了你爹！”柴老夫人老淚縱橫，“你小時候聰明過人，靈巧得讓人顧恤，聽話得叫民氣疼，老身有你這麼個孫娃子，本已彆無他求，可誰知……都怪造化弄人，你爹身後，你便受了刺激，俄然脾氣大變，格外乖戾起來，離經叛道隻是小意義，你是甚麼事荒唐，你便做甚麼，弄得全部江州城都曉得你，真是不荒唐不成活麼？

柴靖宇卻苦笑道：“我見他來，內心歡暢極了，本覺得他起碼會誇誇我，誰知他倒是醉醺醺的，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便問我道：‘你這童生莫不是你奶奶給捐出來的吧？咱柴家是前朝皇室，身份高貴，用不著跟那些窮酸一樣，費經心機玩甚麼科考！中秀才又如何？落第人又如何？中進士又如何？就算是高中三甲，也抵不過柴家嫡子嫡孫的身份！’

柴靖宇道：“我娘生我時難產而死，而我爹卻不愛理睬我，他如果有其他兒子也就罷了，畢竟民氣都是偏長的，可恰好我是他獨一的獨子，他卻跟我形同陌路，這纔是讓我最難受的。孩子嘛，終歸是想和父親靠近的，更何況是冇有孃親的孩子，更巴望獲得父親的體貼和心疼，但是非論我如何靈巧，非論我如何懂事，我爹就是不喜好我，跟我說兩句話就煩，乃至偶然候我去看他，他卻連見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