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婆子也不客氣，輕車熟路地把箱籠裡的東西抖落到床上，細心翻檢了一遍，一無所獲。

鐘薈揀出那串紅珊瑚珠子，嘟了嘟嘴道：“如何把這也拿走了，是我敬愛之物呢。”又拿起一方繡帕，“這帕子也高雅得很，她如何就占為己有了，氣死我了！”

趙軸兒和那兩個婆子臉上全都掛著黏答答的笑，另有蒲桃那小娼婦，板著一張臉，活像是紙糊出來燒給死人的童女，可那對招子裡也盛滿那種黏答答的笑。

如水的夜色中，蒲桃向二孃子臥房裡走去，門口的小明光織錦帷幔和湘妃竹簾子已經垂了下來，青瑣窗裡卻漏出暖和的燈光，二孃子明顯還冇入眠。

“查到了麼？”二孃子懶洋洋地倚著憑幾，在燈下翻看一本閒書。

“對了，小娘子，”蒲桃定了放心神道，“奴婢冇用，還是冇能找回白玉連環，本日天晚了，許是方纔黑燈瞎火的遺落在那裡，明日我再帶人細心找一遍。”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不去搜趙氏的床鋪，倒徑直朝她走疇昔，一左一右地竟是要上前把她從床上架開，季氏那裡肯依，乾脆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

“行甚麼便利？茅坑纔給你行便利，我可冇茅坑的襟懷！”季嬤嬤嘴裡唧唧噥噥地罵了很多刺耳話，蒲桃隻當冇聞聲，向那兩個婆子使了個神采，他們點點頭，從她床下拽出幾個半新不舊的竹箱籠。

“奴婢多句嘴，老太太已經不睬事好久了，現在府裡的大事小情滿是夫人在管著，超出她彷彿不太安妥......”蒲桃猶躊躇豫隧道，“何況府裡都曉得老太太不喜好季嬤嬤，您把她交給老太太發落，免不了叫人說您對繼母趕儘撲滅。”

“嗯，曉得了，”鐘薈如有所思地頓了頓，將手中書卷放下，坐直了身子，“我內心稀有。”

趙嬤嬤聞言小聲嘟囔了幾句，把箱籠等傢什從床底下拖出來往屋子中間一放，冇好氣隧道：“你們要搜就搜吧，我老婆子就這麼些破衣爛衫，看你們能搜出甚麼來。”

那婆子一貫在院子裡做提水擔柴之類的粗活，那裡見過這些新巧的玩意兒，蒲桃的話正說在了她內心上，一時候愛不釋手，這個摸一摸，阿誰蹭一蹭，將那檀木粉盒精美的小機簧一撥，盒子哢地一聲翻開，內裡裝的卻不是粉，而是一塊成年男人拇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好像鮮血凝成，在油燈下披髮著溫和的光暈，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是代價連城的寶貝，世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