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也能吃麼?”阿杏微張著嘴詫異道,“有甚麼好吃的?”
三老太太劉氏挽著籃子送她到門口,一邊把被捆著雙腳還要咯咯叫著往外掙的母雞往籃子裡塞,一邊笑著道,“不打緊,這牲口已經五日不下蛋了。”
蒲桃便也未幾問,先遞了薄荷水與她潤口。
“你如何……”薑曇生眼皮一跳,內心竟有些冇底。
鐘薈本來無可無不成,俄然想起另有一件事壓在心頭,低頭看了看日影,道:“時候還早,再逛會兒吧。”
在書房捏著鼻子抄了一篇女誡,鐘薈昂首見窗外風清雲淡,便撂了筆帶著兩個小婢子去園子裡閒逛。
鐘薈受寵若驚:“如何好偏老太太的雞……”
“小娘子,我們還逛麼?”阿杏塌著張扁臉問道。
薑曇生扶著另一名小仆的肩頭,踏上一隻腳,另一隻腳方離地,腳下的小仆晃了晃差點撲倒在地,強提一口氣,好輕易穩住身形。
但也有七八分準了,剛纔去給老太太存候時,劉氏又旁敲側擊地向她探聽北嶺先生的事,老太太雖死力假裝不在乎,卻豎著耳朵聽得非常細心。
薑景仁卻不是輕而易舉能找到的,他雖名為阿豚,卻活似狡兔,不知身在哪個銷金窟裡。
薑曇生極力把手往上夠,扒住牆頭的豁口,有些光陰冇來,磚石上生了些青苔,手一滑,肥肉波浪般一湧,墊在身下的小仆後心又蒙受一記重擊,另一小主子速托住薑曇生的尊臀一個勁將他往上推送,主仆三人齊齊揮汗發力,三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眼看著就要成了。
鐘十一娘自矜慣了的,自不好那樣不成體統地活蹦亂跳,隻一邊輕移蓮步一邊留意園中的一草一木,但凡是能入饌的種類先在心中悄悄記了一筆,以便他日著花成果時拔得頭籌。
主仆三人沿著迴環的廊廡和盤曲的小徑渙散地走著,兩個小婢子手上不得閒,一忽兒折柳,一忽兒撲蝶,見了花鈴要撥一撥,見了別緻的草蟲也要立足旁觀一番。
“嘖,那些朱紫可真怪,”阿杏設想了一下,吐了吐舌頭,“那我甘心頓頓吃麥飯哩!”
即使不能成,讓薑曇生疑神疑鬼寢食難安幾日也是好的。
薑曇生自不把禁足當回事,睡到日上三竿,領著兩個機警的小奴就往東牆根去了,既然曾氏下了令,打門裡過是不成的,冇的掃了繼母的臉麵。
薑曇生為了翻牆,特地穿了便於行動的窄袖褲褶,沾了一身的青苔和泥巴,非常分歧適他“玉樹臨風”的人生定位,被那婢子一笑惹得狼狽又憤怒,臉上陰惻惻的正要發作,打眼一瞧,見是上回在琅嬛閣頂撞他的仙顏婢子,內心的火勢刹時熄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