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染紅雪峰時，冰塔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公主瞥見本身寢室的琉璃窗正在崩塌，藍冰砌成的尖塔像熔化的蠟燭般扭曲傾斜。麋鹿俄然煩躁地刨著積雪："塔底壓著冰脈核心，冰塔傾圮會激發冰川大水！"

公主死死抱住鹿頸："父親說冰塔能鎮住暴風雪！"

"外村夫！"最大的雪貂甩著疏鬆的尾巴，"拿藍莓乾換路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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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熱可可。"侍女把銀盃放在冰桌上，杯底刹時粘住桌麵，"國王說暴雪結束前，您不能踏出冰塔半步。"

"抓住那頭金鹿！"粗啞的吼聲從高處傳來。三個黑影駕著雪橇包抄過來，鐵鉤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麋鹿急轉衝下山崖，公主的大氅被鉤爪扯開大口兒，貂毛紛飛如柳絮。

麋鹿卻退進鬆樹暗影裡："這是你祖父六十年前留下的。"它角上的光突然暗淡，"現在你的父王為了擴建冰塔，要砍光北坡三百棵雪鬆。"

他們逆著避禍的人群疾走。公主瞥見會發光的冰蟲從裂縫中湧出，鹿群惶恐失措地撞翻雪橇車。期近將坍塌的塔基處，麋鹿的角猛地刺入冰層，金色光芒順著冰脈緩慢流淌，所到之處裂縫開端彌合。

麋鹿抬起前蹄小扣冰麵："再往前半步，你就要和湖底的鱒魚跳舞了。"它的角俄然出現暖光，冰層下的裂縫竟漸漸癒合。公主還冇回過神，麋鹿已經回身走向密林，雪地上留下一串發光的蹄印。

冰晶固結的窗欞外，雪片像撕碎的羽毛簌簌飄落。公主踮腳趴在冰雕的窗台上，撥出的白霧在玻璃上暈出小圈，指尖剛碰到結霜的玫瑰斑紋，身後就傳來鐵鏈的嘩啦聲。

崖底的冰河裂開巨縫，麋鹿縱身躍起的刹時，公主瞥見它腹部有道陳年箭傷。他們在對岸雪坡上翻滾了十幾圈，獵人煩惱的謾罵被風雪淹冇。

守夜的兵士正在火盆邊打盹，鐵甲上結著冰碴。公主裹著貂皮大氅溜到塔底，發明後門的銅鎖掛著一根冰錐——有人剛從這裡分開。積雪淹冇膝蓋，她深一腳淺一腳追著那團騰躍的金光，直到冰湖開裂的脆響在耳邊炸開。

公主正要摸向冰壁，整座山俄然震顫起來。窟頂的冰淩叮噹碰撞，雪貂們尖叫著竄出去："雪崩！獵人撲滅了硫磺彈！"

"可我的畫眉鳥還在雪鬆林裡！"公主回身時，裙襬掃落了水晶花瓶，凍成冰塊的矢車菊碎成亮晶晶的粉末。她俄然瞥見窗外雪地裡閃過一抹金色，像流星墜入棉絮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