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過在那之前，阿嫊要先陪我去一個處所。”

比及了裴嫊生母的墓前，弘昌帝不但幫著她擺放祭品，乃至也同她普通跪在墳前叩首行了一禮，慌得她連連想要禁止，他卻堅執如此，“本日我並不是甚麼九五之尊，你也不是甚麼淑妃，你我不過是兩個思母情切前來祭拜亡母的淺顯伉儷，方纔阿嫊在我母親的墳頭上上香施禮，現在也該維周為嶽母大人上香施禮纔是。”

報恩寺乃是皇家寺廟，寺中的削髮之人大多都是前頭先帝無所出的妃嬪，其主持圓靜師太便是楊楨的祖父德宗天子的一名秀士。

裴嫊嚐了一口清茶，明知能夠說了會惹弘昌帝不快，還是問了出來：“敢問主持師太，寺中有一名虛塵徒弟，未削髮時乃是我的長姐，我姐妹二人已數年未曾相見，不知可否請來相見。”

弘昌帝要裴嫊先陪他去的處所，也是一處宅兆，瞧著像是新修整過的，固然極是粗陋，但墳頭及四周卻冇有一叢雜草，顯見是經常有人前來打掃。青石墓碑上隻簡樸的刻了幾個字：“罪人韋庶人之墓。”

到了十五那天，弘昌帝親身陪著她去報恩寺給韋昭儀和她的生母各上了三柱香，又命再為她生母燃起一盞長明燈，多多佈施了些香油錢。

感遭到胸口的點點濕意，弘昌帝摟緊了她，悄悄拍著她安撫道，“今後每年你生辰我來給你煮麪吃，好不好？如果你想孃親想得緊了，腐敗那天我陪你去給你孃親掃墓祭拜一番可好？”

弘昌帝悄悄撫著她的鬢髮，似是墮入到長遠的回想當中，喃喃道：“母親臨死之前我曾經設法設法，偷偷跑去見了她一麵，母親隻對我說了一句話，不管她產生甚麼事，都不準我為她昭雪報仇。”

裴嫊立時明白了這是誰的墳場，本來明天不但她一個要祭拜母親的人。而若非親眼所見，她也想不到當明天子的生母竟然就在葬在如此粗陋的一處墳場裡，粗陋的石碑，上麵連銘文都冇有。曾經貴為九嬪之首的昭儀，現在的宅兆卻連自已生母一個國公府的妾氏墳場都不如。

本來這位虛塵徒弟，恰是衛國公裴元濟的嫡長女裴婉，曾經做了少帝的貴妃，可惜少帝駕崩以後，因無所出便按宮規到了這報恩寺削髮爲尼，為少帝祈福。

裴嫊往她懷裡蹭了蹭，“我也不曉得，隻是每次聞到它，總有一種很放心的感受。”

裴嫊在家時，和這位長姐乾係最好，這位長姐也極有長姐風采，待統統弟妹都是極好的，從未曾因裴嫊庶出的身份而驕易於她，待她生母也極其禮敬，比起她一母所出的胞妹裴嬿來，的確就是天差地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