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豔兒眼睛微眯,腦筋緩慢的轉動,麵上不動聲色,一派笑意,“怎地不知?出了姐姐家的門兒往西拐,直走到第二個十字街兒口,再往南走,到了一個街口擺著塊大青石的巷子,順著巷子一嚮往裡走,就見著一家叫程記生果鋪的。前次來三姐還說呢,隻要那家兒的酸杏兒吃著對口兒,彆的家兒的都不敷酸。”
孟母道,“你弟長這麼大,那裡在外頭做過工,他就冇阿誰力量。纔去了冇幾日,小臉兒就瘦的尖尖的,嘴角兒起了一溜兒的潦泡。他要返來,也不能把他攆出去。再說了,現下都是給你弟說親的,總在鎮上,倒擔擱了閒事兒。自從前次這婚冇訂成,你爹就急得跟甚麼似的,恐怕兒子娶不上媳婦一樣。”
來鬥兒頭一胎得了女兒,雖有小小遺憾,到底是頭一胎,內心也有幾分小小高興。王氏讓劉豔兒裝了二十個雞蛋,又道,“明兒村裡集市,豔兒,你去扯三尺藍花兒布來。”
孟安然將車駛近,瞧一眼竟有熟人。
孟家莊。
鄉村裡住著,出門兒七大姑八大姨的俱是親戚,都是一家有事,一個村莊都能傳遍。比方,來鬥家的生了女兒,劉豔兒家與來鬥兒家是未出五福的一家子,算起來,劉豔兒還要叫來鬥兒一聲哥呢。
說句公允的話,孟安平生的普通,勉強算是中等程度,微胖,周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繁華氣質使得她與村兒裡品德外的分歧起來。劉豔兒本身打扮的聰明芳華,頭上也插了兩三珠環,自認身材更勝孟安平,但是不知為何,她竟模糊有一種自慚之意。一時之間,她既想要搭孟家的車,又有些拘束,不好挪腳。
“丫頭也要給我叫姑呢,如何就不準我買了。”劉豔兒抿著嘴笑,又體貼的叮嚀來鬥兒媳婦劉靈雅道,“嫂子好生養著,等辦滿月酒時我再跟我娘過來。”
“誰說不是呢。”王氏笑道,“我們家不也是有了你們姐兒倆後,纔有了你弟麼。這個那裡急得來?”
聽到這兒,孟母已收了臉上的笑,連連擺手道,“這可不成。”兒子尚未結婚,憑家裡的前提,三鄉五裡的黃花兒大閨女隨便挑,又不是娶不上媳婦,再如何著也不能娶個和離過的。
孟母歎口氣,“現在不比疇前,那會兒乾買賣的少,甚麼都好做。現在乾甚麼的都多,你爹說臨時就先種地吧,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