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不聽話，萬一你爹看到瞭如何辦？”

薛燕回的眉眼一跳，腳步更疾，往配房後的暗中處走去。竹園冷僻少有人幫襯，更少人曉得補葺過後的配房後實在有一個積水的大坑，大坑如同平常的小湖，內裡傾倒著前期打掃的廢石雜物，司寇宰相到修建前期彷彿也厭倦了改革，乾脆也再不管，這方廢湖也就這麼藏在相府最深處的角落內。

待到東方初曉，被強按著淋了一夜湖水的司寇準才裹著濕漉漉的肮臟外袍腳步踉蹌地摸著回了本身的房間。晨間的涼意減輕了身上沉重的寒氣，身上抽打出的印子雖未破皮看不出傷痕，卻傷了底下的血肉，因為湖水沖泡過後腫脹而時不時收回一陣模糊抽搐的疼痛，他的喉嚨燥疼，胸口因著一天的變故，彷彿有一塊紅燒鐵碳卡著一樣。

隻要人死了，那就甚麼都冇了。

本身，到底有甚麼用啊……

“過來，你這孩子，如何這麼不聽話？你半夜半夜穿這麼少跑到這湖邊來，萬一一個不謹慎摔下去可如何辦？”

司寇準幽幽地盯著她，卻還是不肯走動一步，彷彿是湖邊的石雕一樣定定立著，剛強地抿著嘴。

“我問少爺呢！”宰相夫人回顧，驀地提大聲音，驚得二人差點兒跪下。

“混鬨甚麼！”薛燕回低聲怒喝，幾步上前去一把奪下了兒子手中的藤條，瞪了一眼，轉而又看向其身後神采不安的兩名小侍女，張嘴罵道：“你們是乾甚麼吃的！不準讓少爺來竹園！冇聽進耳朵嗎？！”

宰相夫人的哀痛神采一頓，神采更加失落，哀哀感喟道：“公公不知，我家準兒，他的生母雖職位寒微，但自歸府以後就由妾身帶大……可惜，妾身事事躬親，但是畢竟少時流落鄉野，又讓阿誰不清不白的生身母親遲誤了，資質終歸癡頑了些。怕也因他不幸的出身記恨妾身，這些年來人前人後也不肯與我靠近……”

兩名侍女麵麵相覷，不敢辯駁，腦袋低得死死的，一人壓著司寇準一人提來湖內的臟涼的涼水，劈臉蓋臉，嘩地一下澆在了司寇準的身上。薛燕回柔媚一笑，心對勁足地緩緩分開。司寇準冇有掙紮了一下便放棄了，冷冷看著薛燕回拜彆的身影，湖水衝開黑髮，閃現出絕色清冷的臉龐，目光好似黑夜，冷酷浮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