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支支吾吾地看了他半晌,心想這到底是天經地義之事,左不過早一刻晚一刻的彆離,因而眼一閉心一橫道,“那就……”
定邊軍較慶州更靠近西羌,是大齊邊關真正的軍事重地。
剛進書房,一名身穿勁裝短打的男人上前來,向他拱了拱手:“郎君,小人連夜查了查,少夫人出嫁前除了入宮幾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遑論分開過汴都城,想來講您眼熟隻是偶合,不該是當真在哪兒見過您。”
他在旁耐煩地等,沈令蓁叮嚀婢女手腳敏捷些,待髮髻挽好,便與他一道出了院子,去給練武返來的霍夫人奉茶。
俞宛江見他如此神采,猜想:“留行,方纔那酒罈子但是舒儀成心所為?”
有下人先一步到前廳,與霍夫人俞宛江細細稟瞭然這出首尾。
她說:“我疇前從未沾過酒,這就是人家說的吃醉了嗎?”
霍留行的父親時任定邊軍節度使,一年到頭本也冇多少日子待在慶陽家中。雖說在前朝可謂“土天子”的節度使一職在大齊一再被減弱,現在軍政大權已被剝了個潔淨,職位全然不比疇前,但苦活累活卻一點冇減,如許的馳驅繁忙是經常有的事。
推輪椅的仆人也是驚奇萬分,吃緊停下。霍留行臉上更像結了層寒霜,先問沈令蓁有冇有事,見她點頭表示無礙,又朝身後道:“空青,去看看。”
“如許就是好人了?”
沈令蓁還冇從方纔那一刹的驚顫中緩過勁來,留在原地冇動:“是要做甚麼?”
霍留行點點頭。
她一一答了,想起霍留行方纔說,要叫霍舒儀來前廳賠罪,怕女人家大庭廣眾之下抹不開麵子,趁她冇來,先一步作出怠倦之態。
俞宛江點點頭,沉默半晌道:“那母親就未幾管了,隻是還要問你一句,昨夜你同沈氏……”
沈令蓁這回冇再躲,卻仍不太安閒,肩膀和胳膊都生硬地拗著勁,連帶呼吸也屏住了,直到低頭諦視著那隻骨節清楚的手,看他拿拇指一下下力道均勻地揉按她的腳踝內側,如同一名心無旁騖的醫者,這才稍稍放鬆了些。
留意到她的目光,霍留行笑著說:“不比沈府都麗堂皇,但這裡地廣人稀,宅院之大,也是平常汴京人家不成對比。一會兒閒下來,我帶你瞧瞧家裡的演武場。”
俞宛江笑著握住沈令蓁的手,又體貼了幾個來回,問她昨夜睡得是否安穩,有冇有甚麼不風俗的處所。
俞宛江這說辭實在陌生得古怪,旁人乍一聽怕得一頭霧水,但沈令蓁在來之前向皇外祖母探聽過霍家的環境,大抵曉得背後的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