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獵奇心起,詰問道:“甚麼原故?”
武大郎恭恭敬敬地問道:“周老俠可好?”
武鬆點頭道:“徒弟統統安好,並且在湯陰縣永和鄉又收了個門徒,我這個小師弟姓嶽名飛,字鵬舉,固然年僅八歲,倒是好一個學武的美質良材,將來成績必在我之上!”
武大郎聽了便唸佛道:“阿彌陀佛!公然是救人磨難的及時雨!哥哥我心上也感念他不儘!”
一進到祖宅裡,武鬆見入眼處皆清算得井井有條,心中思忖道:“嫂嫂倒是個邃密人。”暗中先替哥哥歡樂。
武鬆亦是虎目含淚:“兄弟刻苦,也隻不過是皮肉上受些風霜雨雪;為了我這個不費事的,哥哥卻在家中受著那心上的痛苦,這纔是真苦啊!”
武鬆笑道:“當日兄弟虐疾發作,當不得那冷,是以撮了一火鍁炭火,在廊下烤著,成果公明哥哥一步過來,踏在火鍁柄上,那火鍁裡炭火,都向兄弟臉上潑過來,吃了這一嚇,驚出一身盜汗,那虐疾就這麼好了!”
武鬆忙道:“哥哥快扶嫂嫂坐!”說著,推金山倒玉柱普通,納頭便拜。潘弓足急上前扶住武鬆道:“叔叔,折殺奴家了!”武鬆朗聲道:“父母見背以後,自當是長兄為父,長嫂為母,嫂嫂受之無妨!”
武鬆笑著一拍胸脯:“連景陽崗上的大蟲都吃兄弟打了,哥哥卻說我這虐疾好了冇有?”
武大郎倉猝將武鬆攙起,撫著他的肩背說道:“我那西門仙兄有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苦海轉頭,善莫大焉!兄弟你有了這番心,哥哥歡暢還來不及,那裡還會怪你?來來來!你我兄弟且坐好了說話。”
武大郎一愣道:“公明哥哥?及時雨宋江宋公明?”
武大郎點頭道:“這卻不然。如果頭些年,兄弟你年青氣盛,處世不明,即使拴在哥哥身邊,哥哥也還是放心你不下;但現在,你已經曆練出來了,便是走到天涯天涯,哥哥我也放心,何況陽穀縣同清河縣也不甚遠,明日哥哥去集上買匹驢子,給兄弟做腳力……”
三人乾了,武鬆便歎道:“隻可惜小弟當今在陽穀縣做了都頭,隔著二百裡路,卻不得和哥哥常常相聚。”
武鬆點頭道:“誤打誤撞治好了兄弟的病,倒也算不得甚麼。但厥後十餘日,公明哥哥都留兄弟在他身邊相伴,日日夜夜,將那做人的事理講給兄弟聽。聞他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兄弟這才猛醒,疇昔那些年,武二就是個渾渾噩噩、稀裡胡塗的莽漢;想到疇前做了那麼多讓哥哥煩惱的事,兄弟就無地自容。哥哥,且受做兄弟的一拜,看在故去爹孃的麵上,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