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朱仝還是雷橫,此時心中都模糊約約在想:“如果宋江哥哥做了這樁功德,隻怕早已吵得濟州府裡,大家皆知;而西門慶兄弟倒是自甘淡泊,飄但是去。這類磊落的胸懷氣度,彷彿卻要稍稍賽過宋江哥哥了。”
唐牛兒聽到西門慶跟本身談笑,眼圈兒便不由得紅了,隻是哽咽道:“大官人,我唐牛兒百無一能,隻是這一百多斤的臭肉,卻累得大官人出大代價把我贖了出來,還對我這般親熱!此生當代,大官人的恩我是報不儘的,隻盼來世真的替大官人做牛做驢,來補報大官人您的恩德!”
朱仝雷橫聽了,儘皆哈哈大笑。朱仝拈著美髯道:“西門兄弟,這唐牛兒陷了一回牢,弄得產業儘絕,精打光的一小我,讓他出了監投那裡去?幸虧有兄弟你收留,免了他流浪失所,成為遊棍刁民,這恰是你的一點仁義之心腸點啊!都說世上的君子,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這恰是兄弟你的寫照,好男兒當如是!”
西門慶長歎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民氣。若那宋江真是個對你不住的,畢竟有他暴露馬腳的一天。當時,你要報仇雪恥,倒是一點兒也不晚。現在麼,還是先老誠懇實地呆著吧!人間的男人漢大丈夫,稱心恩仇提及來輕易,做起來倒是艱钜,就算是我,何嘗不是把那血海一樣的深仇,現在隻能埋在內心?”
談笑著,早已送過了十裡長亭,西門慶便道:“二位哥哥,送人千裡,終有一彆,隻恐衙門裡瑣事多,若二位哥哥不歸去時,隻怕吃那知縣相公見怪。二位哥哥這便請回,今後若到了清河,卻要去小弟家中吃酒,如果敢學那大禹過家門而不入,我但是要打上鄆城縣來的!”
說著,向天上剜了一眼,又向東京開封府方向剜了一眼,深深感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