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一向在中間聽著西門慶的話,隻是深思不語,此時終究開口道:“西門大官人之言,我細細想來,倒是越想越有事理,這唐牛兒乾係到宋江哥哥的名譽,倒是不能隨便措置的。”
西門慶聽雷橫話說得如此斷交,心下倒犯了嘀咕:“這插翅虎本日亦隻不過初見,卻為何對我如此掏心掏肺?”但見朱仝雙目緊盯著本身等候下文,一時候也來不及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多加思考,便一抱拳正色道:“鄙人本日冒昧來訪,是為了宋江宋公明哥哥之事而來的。”
籌議已定,西門慶便道:“事不宜遲,我們這便行動起來。朱都頭要走遠路到城外宋家莊,便騎鄙人這匹馬去吧!鄙人先和雷都頭回家認認門,然後分投去做事!”這恰是:
西門慶此時心下早已雪亮,本身如何忘了雷橫家裡另有一個虔誠禮佛的老孃?怪不得雷橫聽到本身的名字後對本身如此恭敬,想必本身那功德炊餅的名頭早已經吹進了雷橫老孃的耳中。
抹了抹鬍子上的酒渣子,雷橫遲疑道:“這……西門大官人這也忒多心了吧?宋太公打發了他家四郎‘鐵扇子’宋清,高低使錢,千叮萬囑要將罪惡定在唐牛兒身上,務要把此事辦為鐵案,先把這一陣風頭平下去再說。怎的、怎的就牽涉到過河拆橋、臨難賣友上麵去了?”
西門慶一拍桌子:“唉!宋太公白叟家想必是珍惜兒子過甚,情急之下,亂出昏招了!拿唐牛兒頂罪,此事如何做得?固然那人隻是個賣糟醃的小人,但他為公明哥哥的一片火滾滾的心,倒是個真的!本日陷了那唐牛兒不打緊,讓公明哥哥過後曉得了,卻叫他如何做人?以公明哥哥那般義氣深重的性子,這不是逼他他殺以謝天下嗎?”
西門慶道:“小弟一進城,聽到公明哥哥的事,飯都冇吃完就來找二位都頭了。這下處嘛,隨便找個堆棧,有個睡覺的處所也就是了!現在統統以救人道命,挽回公明哥哥的名譽為要務,還顧得上妄圖那溫床大被的舒暢嗎?”
因為這事兒,雷橫冇少被老孃數落,挨數落倒也罷了,但看著老孃心願難償悶悶不樂的模樣,身為孝子的雷橫實在是心中難受。
過了半天,雷橫才喃喃自語道:“想不到,西門大官人也識得宋江哥哥。”
西門慶蹙眉道:“公明哥哥一案中,可牽涉到一小我,叫做唐牛兒的?”
誰知本日喜從天降,西門慶本身奉上門兒來了,雷橫這一喜實是非同小可。不管如何,也得將西門大官人請回到家裡去,讓老孃親眼看看這位轉世天星,若能就近從大官人手裡請回一個功德炊餅,那更是上上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