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非大師又道:“寺中眾師兄弟,曉得此事的,亦隻要你大師兄無嗔一人罷了。他是這一代龍潭寺僧家掌門弟子,你是這一代龍潭寺俗家掌門弟子,龍潭寺一脈的傳承與光大,將來就要落在你二人身上了。”
悟非大師歎了口氣:“唉!可惜!我那師弟,已經逝去三十多年了!回顧舊事,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就算是為師我,仍然還是昨日阿誰在佛前偷香火錢的毛頭小子!”
西門慶見悟非大師冷靜發楞,一時不敢再問,隻是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大雄寶殿前,徒弟一見那寒士窘態,便命我轉過身去,本來是他有過切身經曆,以是才氣一眼看出那寒士想偷佛前的香火錢。”
西門慶聽了,微微嘲笑。這恰是:
西門慶被當頭棒喝下,如夢初醒,便向悟非大師昂首道:“徒弟,弟子知錯了!若非徒弟點醒,弟子幾乎便落了下乘!”
西門慶點頭:“本來,我龍潭寺每一代都有僧俗兩位掌門弟子。徒弟,卻不知與您平輩的那位俗家掌門弟子卻又是誰?”
最後,悟非大師又叮嚀西門慶道:“無色,本日之事,你卻須守口如瓶,不然若鼓吹開來,於龍潭寺、滄州柴家,另有你本身,均屬倒黴。”
他又想起了葉知秋葉道兄所傳的九字真經――不欺心,不妄言,守廉恥,若再加上徒弟所言的“空己為人”四字,一世人生真味儘稀釋於此中。若大家都能夠推行,天下便將變得更加誇姣,可惜世上恰好有撮狡猾小人,皆盼大師個個都成君子,他們卻來沾你們便宜,這一來弄得大家自危,相互防備之下,卻把全部世道民風都扳連了。
悟非大師喝叱道:“錯!你本日方纔得窺門徑,便急著登明堂,入高室,卻早已失了精進之心,而落了躁進之障!須知武道和禪理普通,都有萬重境地,前腳不牢,後腳之失,你我之輩,安可不慎?”
計算已定,便跟月娘說了,說欲向南邊一遊。月娘見他返來方纔幾天,就又要遠行,固然心中依依不捨,但這幾天家中被一眾趨炎附勢之徒聒噪得確切不成話了,是以也不攔他,隻道:“官人謹慎。”
西門慶捧起酒碗喝了一口,心笑道:“這小二,和宋江那廝公然是一方水土養出來的。剛纔還暗諷我孤陋寡聞,有了好處,頓時就何足為怪了!”
那小二精力一振:“怎的冇有?這幾日鄆城縣中,眾口相傳,說的都是宋押司殺人的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