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笑道:“若不是女兒麵前,真是再也想不起這事來!剛纔小鳳疊個方勝裝進荷包裡,才點醒了我,要不然,隻怕真要到過了年才氣想起來哩!好!事不宜遲,我西門大官人這便往麗春院去走一遭!”
俄然間心頭一動,思忖道:“我何不如此如此,好好臊一臊李嬌兒阿誰見異思遷的小娼婦?這麼一來,也算是幫疇前的西門大官人出了一口肮臟惡氣!”這恰是:
想到風趣處,便不由得有些好笑。但現在來已經來了,莫非還把錢送回家去,再來一回不成?本身乾脆便提了這一褡褳錢出來,讓姓李的老虔婆一家貓咬豬尿泡,一場空歡樂,眼看著卻吃不成,最是饞死她們。
王婆?這老教頭不是本身請返來的嗎?一時候,西門慶差點兒內牛滿麵,看來本身家的這少兒教誨,實在是任重道遠得緊呐!
等反應過來,西門慶頓時虎起了臉,象險道神一樣逼了上去:“臭丫頭,小小年紀,好的不學,隻會學這些粗鄙的調皮!說!剛纔阿誰字眼兒是誰教你的?”
月娘聽西門慶如此說,卻又擔憂起來。自家夫君好不輕易才轉了性子,再不涉足花街柳巷,若本日放他去了,他一時忘情,舊病複建議來,那可該如何是好?內心牽絆著,頭就低了下去。
想到間深處,忍不住長歎一聲,心說:“如果八年後我能不死,那該有多好……”
月娘見西門慶滿臉慎重之色,忍不住擔憂起來:“你忘了甚麼事了?卻要緊嗎?”
嘴頭上正想來一句狠的,俄然想起中間另有一個女兒小鳳,若罵得結棍了,豈不是要教壞了小孩子?倉猝轉頭一看,正看到小鳳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緊緊地盯著摟抱在一起的本身和月娘。
一起走一起對勁,半路上又碰到了來旺。來旺身上背了明天拍賣功德炊餅標準化合約得來的千多貫錢,固然是寒天凍月,也走得他渾身熱汗,氣喘籲籲。
西門慶聞絃歌而知雅意,心中一震,把她抱得更緊了些,笑著安撫道:“傻丫頭,你我二人一體同心,我顧念你還顧念不過來,那裡還會流連於那些秦樓楚館?哼!李嬌兒那小、小……”
月娘這才鬆了一口氣,責怪了西門慶一眼,但想到夫君把跟本身有關的小事說得比天還大,內心又感覺甜甜的,便笑向檀郎啐道:“女兒麵前,少胡言亂語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早到了麗春院門前。看著麵前熟諳的門臉兒,西門慶驀地想起本身這個身材的宿世來。就是在這個院子裡,西門慶和李嬌兒戀得火一團熱,那山盟海誓也不知許了多少,你恩我愛,都是快刀兒也割不竭的恩典。誰知本身本日一來,卻早已經變得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