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希大聽得能夠免打,便抖擻精力開端寫供狀招認。賀提刑指著謝希大狗一樣撅起的屁股,向李知縣和周守備那邊道:“象這等尖嘴小人,若和他一字一句的折辯,豈不辯老了人?孩兒們連打五人,也得給他們留個喘氣的工夫,不然被人說我苛待部屬,那還了得?既然如此,不如便以重罪硬橋硬馬的硬嚇,這小人喪膽之下,必定急於避重就輕,天然是有甚麼便招甚麼了!”
此時謝希大早已暈了疇昔,神采白得跟那白無常一樣,氣味也是粗一股細一股,那裡還能轉動?李知縣想若因小案而當眾打死犯人,於賀提刑官聲倒黴,便叮嚀一聲,命人將謝希大好生抬了出去,請跌打大夫調節。
書辦哭笑不得地咳嗽了一聲:“提刑大人,至聖先師就是文廟裡供著的孔賢人!這狗才怕捱打,急得滿嘴胡唚,甚麼拯救稻草,他都扯起來了!”
正想得風趣,賀提刑已經喝道:“謝希大,你勾搭了一幫匪人,前去西門大官人府上,訛詐欺詐,無所不為,竟至於擄掠,現在有人有證,你還不從實招來?”
謝希大打蛇隨棍上:“是是是!大人明見!小的隻是想詐出幾貫銅錢來利用,卻那裡敢做那等明火執仗的活動?小人好歹也曾進過學,做學問的底線,還是有的!”
若非蓄意坑知己,何需臨刑抱賢人?卻不知賀提刑一怒之下,那應伯爵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這一下謝希大也顧不上驚駭了,直叫起冤枉來:“大人開恩呐!請大人詳情!西門大哥府上,我們確切是去過了,但倒是一草一木都冇敢妄動,這擄掠更是從何提及?”
西門慶聽得清楚,心想若就這麼把謝希大打死了,豈不便宜了他?還是留著他在這世上,多吃幾十年痛苦為上。因而,倉猝將身邊書役的袖子一扯。
李知縣也笑吟吟隧道:“夏大人公然是做老了提刑官的,神機奇謀,人所不及!”
謝希大早被一個“搶”字嚇得魂不附體,隻是叩首道:“大人冤枉啊!小的隻是隨眾欺詐,實在不敢生那劫掠的歹心啊!”
賀提刑一拍案:“去你媽拉個巴子的底線!廢話少說,速寫供狀來!若招認得好,便不打你!”
現在聽到百姓嘻笑,賀提刑自發臉上生輝,便洋洋對勁地向謝希大道:“你們幾個狗才,如何聚眾、如何詳謀、如何搶西門府、誰搶左、誰搶右,這便都給我招出來吧!若招得好了,免打!”
賀提刑一指謝希大:“來呀!選頭號的大板,將這刁猾的狗纔給我重責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