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完榷務官,就立即讓船老邁解纜,你跟船,不必等我。到了安陽,船老邁會奉告你把貨囤哪兒,你到船埠堆棧住下,等我找你。我明日能解纜的話,大抵和你錯不開幾日。”節南丁寧一遍。
榷務官拿著節南早備妥的明細簿子,往榷司公簿上抄,對所收的貨皆評了上等,又寫收取多少引單,貨色產地,可在哪些地區售賣,弄好了官憑等等的需求文書,蓋官府大印。至於那些官樣紋漆的貨袋,是一到府城就換上的。
“李羊,等會兒辦完事,你帶肩輿裡的人去吃個飯圖個樂,咱做買賣講究好聚好散。”
一人下轎,一身官衣,手裡抱一大承擔,對節南有些怨腔,“六女人就不能等明早嗎?大早晨把本官叫出來,晚膳都冇吃完哪。”
第二日,節南要出官驛時,才和柒小柒碰了麵。兩人一旦分開就會各自作暗記,不怕找不到對方。
節南才說完,李羊就見一頂小轎吱呀呀得來。
節南嘖嘖。
柒小柒挺謙虛,請教,“甚麼計?”
身軀震著大地,柒小柒進屋砰門。
柒小柒斜眼過來,“嘖甚麼嘖?你當我如沐東風之時,且看我麪皮浮腫兩眼發黑,一夜冇能閤眼。”她點頭晃腦的,又說,“明琅公子就住對廂,都提不起我的勁。我可不比你那麼好命,睡足一覺,死人臉上迴光返照的。”
李羊再明白不過來就白混了,擺明此人是榷務官。他從速上前把節南手上的承擔拎過來,並不動聲色地將榷務官往船上推。
榷務官不由自主就跟節南上了船麵,“也是,我剛接到動靜,崔推官帶府兵回城,彷彿還死傷很多,這會兒衙門裡重新點了亮堂,知府大人也不能安逸哪。”
節南不急不忙,“大人,這回才一船子東西,夏季又收不到值錢貨。”
李羊看在眼裡,佩服在內心,正要下船陪榷務官吃酒,卻被節南拉住。
榷務官讓節南幾句話說得完整消怨,本來煩瑣的手續,一個多時候就交割結束。
榷務官哼了哼,“你彆覺得我不懂。傳聞南邊這些香藥市道上找不見,但求的人卻肯大把大把花銀子。夏季纔好呢,越冷越缺貨,你這船運疇昔,還不翻幾番?”
她隨即就歎,“我就說本身對付不了聰明人,不知不覺中了計,傻傻給人當丫頭。氣死我了!我奉告你啊,這會兒我就睡覺,天不黑就毫不起,你彆喚醒我,明琅公子來請,你也讓他滾,不然我跟你冇完!”
“那是。”節南作個福禮,“謝大人照顧我一個不幸孤女。皇上一貫恤民,大人如此順從上意,此後必然節節高升。我既要請大人多多照拂,怎又會壞了大人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