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天國不空不成佛的誓詞，也記得消弭磨難度化眾生的任務，因而那裡有大災害他就會呈現在那裡，即便本尊不離天國，卻也會分出一縷神魂疇昔。正如幽冥城的那場逃獄行動幾乎毀了半座城，而他在不自知的環境適時呈現；又如那場突如其來的海嘯，他本來隻是一念之差定了阿誰海島的路程；還如好久之前，他在地府深處聽到一個幽靈淒厲的呼喊。即便隔著無數尖叫哀嚎，阿誰少年泣血般的聲音和難以用佛法消弭的怨念讓貳心生不忍。

“真是個好孩子。”即便曉得他的實際春秋遠不止看上去的這個年紀，顧遠亭還是給出如許的嘉獎，然後看到小陸料想當中地紅了臉頰。

“等等，”顧伯康卻俄然想起了甚麼似的，緩慢地說道，“我曉得你大抵事情很忙，但如果有空的話，還請歸去看看。”

顧遠亭點頭，想了想又說，“冇能在您的膝下儘孝，是我對不住您了。”顧伯康前麵幾年過得如何已不必問，他也算是福澤深厚的人，即便因為疾病而算不上長命，卻也冇有接受太多的痛苦，走得還算寧靜，獨一的遺憾就是他獨一的兒子。

顧遠亭站起家，“我還欠他一個解釋。”

顧遠亭點頭，“我本來也覺得，與六道眾生比擬一小我的執念不敷一提，但是這件事總歸是因我而起。固然過程狼籍龐大，最後因果還是要算清的。”

但是整整一界的幽靈，一一度化起來何時算個完？千萬年來反覆著這一過程，不知怠倦不能厭倦，便是顧遠亭一如既往的事情。他在度化幽靈，也在追溯過往，每記起一件事，光陰便往前推動一格，直到萬年事月在心中流過，那些人們所造的惡業和每一個刻苦受難的靈魂都在影象中複現。

“不，你母親大抵已經不熟諳你了。”顧伯康終究歎了口氣，說，“你還記得殷寧嗎？那孩子實在也很不輕易，如果能夠的話，你還是跟他說清楚比較好。”

當時心念一動的，是地藏王。

“您是有甚麼難以決定的事情嗎？無妨跟我說說看，我固然看起來如許，實際上還是很可靠的。”小陸像是被他的嘉獎鼓勵到了，躍躍欲試地說。

“大人何時返來？”小陸倉猝問道。

“在這裡事情？”顧伯康有些茫然地反覆著這句話。

顧伯康怔怔看著麵前幾近冇有竄改的兒子，半晌才說，“這麼久了還冇有投胎，不會成為孤魂野鬼麼？”

“你有甚麼事要說嗎？”顧遠亭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