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被他壓在身下的時候,驚詫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但是抬眼看去,他竟還閉著眼皺著眉,仍舊睡著。
這般痛啊?柳初妍聽著都痛起來了,齜了齜牙,上前兩步扯了他的袖子。
啊,他好似有些癲了,剛纔腦筋裡轉的都是些甚麼酸詩。
薛傲卻不等她的答覆,轉而從榻上起來,可才走了兩步,就蹩了腳,跌在地上。
罷了,歸正他不醒,不管他餓不餓,睡死好了。柳初妍如此想著,抬腳便往樓下去。
薛傲隻含糊地“唔”了一聲便捏住了她不循分的纖纖手指,不讓她轉動。
薛傲猛得被塞了一口菜,猝不及防之下還嗆了一口,可內心卻甜絲絲的。他曾在夢裡描畫過無數次他們相逢的場景,月上柳梢頭,人約傍晚後,花好月圓春江夜,病樹前頭萬木春,都無現在溫馨甜美。固然這地點寒酸了些,飯菜難吃了點。
“另有。”柳初妍傳聞薛家二爺可挑食了,瞅了瞅擺在一旁的飯菜,“我給你送的飯菜都是悄悄要來的,大多是廚房裡剩下的,比不得國公府,你不成抉剔。”
柳初妍覺得他還能本身爬起來,但他竟癱在那兒,寬裕又期盼的。這副凡人纔有的模樣,她可從未在薛傲臉上見過,難不成他痛得起不來了?
此人便是求人時也是一副惹人厭的嘴臉,可恰好好似吃定了她,以為她必然會喂他吃似的。本日若真做瞭如此密切之事,將來她另有何臉麵麵對彆人。
柳初妍頓時氣得直瞪眼:“難不成要我餵你?”
“柳女人,我隻是想吃口飯罷了,難不成你……”
他這行動敏捷又敏捷,那裡像是睡著的,柳初妍掙紮起來:“薛傲,你是用心的吧?”
柳初妍還當他醒來就會拜彆了,他竟然要求多留幾日,難堪地抿了抿唇。
並且他方纔那一下明顯是本能,許是將她當作偷襲的了。可他還不肯醒來,這是睡夢中也不讓人好過嗎,
柳初妍再聽不下去,一筷子就夾了一大口青菜塞進了他嘴裡。她向來不曉得,阿誰不苟談笑的薛二爺,不怒自威的左都禦史,傲慢無禮的薛傲,竟然有如許一麵。今晚是日月同天了吧……真真是希奇事。
薛傲發覺到她要拜彆的意義,騰得便坐了起來,定定地盯住她。
柳初妍才邁開腳步,他就醒了,眸珠似染了墨般,又黑又亮,還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嚇得發展三步,俏臉一白,在背後絞動手指:“薛二爺,你醒了?”